本帖最后由 蔓子的荞麦面 于 2012-9-24 12:22 编辑
人间·失格 翻开“第一手札”的扉页,一行黑黝黝的文字
顿时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恥の多い生涯を送って来ました
(回首前尘,仅是可耻的过往)。
重新拿起此书,读着那些熟悉却又陌生的文字,思绪如同乱麻似的勒紧我的颈项。
惶然间,那黑底白字的“第一手札”似乎突然化作了一个吃人的恶魔,扑面而来的绝望、
绝望得让我心率混乱的一塌糊涂。这些绝望的文字仿若馊菜般难以下咽,却似乎有
种异香般致命地吸引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去品读,或许是那些血淋淋的现实带给我
无限的恐惧,抑或我只是恐惧着,恐惧着那些惨烈的共鸣,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熟悉
且又陌生绝望啊!那竟亦是唯一能带给我温暖的诡异的绝望感,可悲、可恨。
“我”从幼时起似乎就包裹着厚实的尸布,浸出表层的、仅是迟钝阴森的笑容,
黑白照片里那张不讨喜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直让人心里发毛。“我”一直像位演员似
的战战兢兢地度日,内心无时不畏惧着人类,无论是父母、师长,亦或是同学、损友,
甚至是男女佣仆;一层又一层的面具重叠覆盖在“我”脸上,为了讨好人类,“我”穷极
所思的附庸着,敷衍着,不敢有一丝的反抗,只是一直揣着恐惧,惶惶终日。已经忘
却如履薄冰似的演绎着丑角多少年月,如今却愈发看不懂“人类”这个东西,对于女子
由是如此。人类究竟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为何从一开始“我”就与世界格格不入?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错误的降生、错误的理解、错误地表现,可为什么这些
错误一旦归入“人类”的行为范畴竟无处不诡异的正确了!?随着“我”恐惧的递增,世
界在我眼里愈来愈扭曲,记忆中种种恶心的遭遇更是每日每夜惊慌得“我”脊背泛寒。
随着冬夏交替,“我”逐渐在蚀骨的病痛和际遇中熬到了中学时代,开始了“我”人生
第一次离乡生活,竟是觉得人在他乡人在他乡远比在故乡来得自在。这或许可以
解释为“我”在那那如梦魇般的老宅里骗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拥有名伶戏子般的演
技、“我”饰演着一位丑角,游走于师长同窗之间,借由着搞笑的本领,我在班上人气
日益攀升但,但,“我”对人类的恐惧,与过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刺骨的恐惧感在
心底激烈地翻涌着…… 时光无情的刮刻着“我”的躯壳,沉眠于绘画和写作并未给“我”带来心理上的慰藉,每
天都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生来就脆弱而敏感的神经每天绷紧得都快要断裂,却又每次
都断不了。“我”实在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曾一度可笑的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认为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
同时竟又颤抖地畏惧着智者识破“我”可笑的面具,恐惧的活在这世上…… 曾一度,被迫去了讨厌的高中,曾一度精神失常,只有在酒精和娼妓的麻醉下“我”
才能平静下心头汹涌的暗流…… 此后、完全沦为了一个废人。 ——观后·前篇 读到此处,内心深处陡然升腾起一股寒意、几乎要把我冻僵,从来没有想过一本书能
如此暴力的分解一个人的内心,太宰治一直把自己比作懦夫、胆小鬼,竟然能如此狠戾
的批判和拷问自己,为常人之所不敢为,那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大毅力!在此,向这位
心灵的勇者敬礼。 壬辰年·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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