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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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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2 13:2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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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夏希希于 2012-6-25 02:18 编辑

新网王结束之后欲求不满的产物，配对是冢不二，不能接受BL的还是不要继续看下去了。
这文是三月份写的，不知道拿来参加活动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麻烦版主通知一声，我就改成普通的发文好了。

说是结局其实也就是手冢不二两个人的结局。
清水清淡轻口味小文。
嘛，以上设定可以接受的话，继续看吧~

【青空】

1.旧梦

雨。
雨的声音。
雨的气息。
雨中的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青空一样颜色的眼眸染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夕阳下逆着光的他宛如天使。他开心的握住自己的手说着感谢。他愤怒的抓住自己的衣领，力度大的让人生疼。他在下雪的天气为自己撑一把伞。他站在自己身边，一个转身，就能看见。
他躺倒在地上。眼角一滴晶莹的泪。
……
湛蓝的颜色一闪即逝，要抓住，抓不住。奔跑，追赶……消失了，不见了。

「不二！」
手冢从梦中惊醒。
他已经，很久不曾再做这个梦。
他也已经，很久不曾再思念那个人。
这个梦，那个人，曾占据了他离开日本去到德国的头一年的所有无意识的时间，包括梦境和极其偶尔的不自觉的走神。
然而那毕竟也是四年之前的事情了。手冢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在这一天毫无预兆的再次梦到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
不，有一些不同。
最后那一闪而逝的蓝色，是之前没有过的内容。
是终于如愿在红土称霸的兴奋感还未退去？是在不熟悉的异国宾馆无法安然入睡？……还是仅仅因为，对那个人的思念，再也无法抑制了？
无法再次入睡的手冢翻身下床，在宾馆的窗前站定。
窗外的夜景在没有戴眼镜的他眼前模糊成一片闪烁不定的光点，这个城市标志性的铁塔时隐时现，迷蒙在一片雨雾之中。
原来巴黎下雨了。
是现实中的雨，勾起了梦境，还是梦境中的雨，蔓延进了现实？
是因为我在想你，所以才有了那样的梦境，还是因为那个梦，此时的我对你的思念才会如洪水一般泛滥？
不二周助，五年不见，现在的你身在何方，身边又是否有人陪伴？

2.旧人

不二是被窗外刺眼的日光照醒的。
他有些后悔昨晚只顾看雨而忘记了拉窗帘，以至于现在比他预计要起床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就醒了。
他本就是懒散的性子，想再蒙头睡一个回笼觉，可是既然醒了，既然天气这么好，既然这一天对他而言非比寻常，他实在是没有理由赖在床上不起来。
不二赤脚穿过房间，打开窗户，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早晨微湿的空气里神清气爽的矗立着。
呵，不二对自己笑笑，不枉自己起了一个大早，这么好的空气和景色，如果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
不二的助理打开不二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悠闲的坐在窗边一边欣赏窗外景色一边笑眯眯的吃着早餐的情境。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向赖床的不二怎么反常的起这么早，一边向不二确认一整天的行程，不二都笑眯眯的一一回应了，脸上还是一派悠然的样子，看的助理在边上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二你究竟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糟了，一不小心心里面的话脱口而出了。叫做井上的助理有些尴尬的瞟了一眼不二，却看他还是笑着的样子。「我知道啊井上小姐，是不二周助作为摄影师Aoi在巴黎的首次开摄影展的日子嘛。」知道你还这么悠闲……井上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不二了然的笑笑。「正好我吃完早饭啦，一起去迎接崭新的一天吧，井上小姐~」尾音甚至还调皮的上挑。井上无奈的为他打开房门，这个被称作天才的不二周助，果然不是一般正常的存在……

其实不二的悠闲并非懒散或者不负责任。他从来不是临阵抱佛脚的人，关于展出的策划以及各种细节他都积极的参与在内，每一个环节都是他自己亲自负责把关的，所以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才会那么悠然。这份悠然源自于他的自信，别无其他。
媒体、评论家、参观者……所有的事情都在计划之内进行着，不二随意的在展馆逛着，偶尔被媒体逮到回答一些问题，更多的时候，他在观察人们看着他的作品的表情，去读懂那些不同的人丰富的表情，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啊。
忽然他站住了。
在他的一幅作品前聚集了不少人，这样的场景与其他作品前零零散散的看客形成了对比。
他知道那是什么作品。他只是有些奇怪那副作品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人。
拨开人群之后他才发现，吸引人的并非作品本身。

那是一个人逆着光的侧脸。那个人的发梢微微上翘，面部轮廓深刻而坚挺。他的侧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而在这幅作品前面，站着一个人。同样的角度，同样的侧脸，不一样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惊讶和困惑。
然后那表情在他的目光接触到不二的一瞬间，变成了恍然大悟。

不二上前，微笑着歪歪头。
「手冢国光，好久不见。」

这一句好久不见，他等了五年。

3.旧习

手冢最初并不知道Aoi就是不二周助。
他只是在取得法网冠军之后获准的短暂假期里，无意看到关于名为Aoi的日裔年轻摄影师在巴黎举办摄影展的消息。
并不是「同时日本人所以想要去给看看」这种念头驱使他去买了摄影展的票，吸引他的是那个名字。
Aoi。蓝。
湛蓝的天蔚蓝的海，还有记忆中少年冰蓝的眼。
那个名字似乎是一声召唤，从遥远的天边牵引着他的心。他不能拒绝，亦不想拒绝。

他并没有去看看那个摄影师本人的打算。
直到他看到了那一幅作品。
强烈到有些刺眼的光，以及湮没在阴影之中的侧脸。
在那个人的眼中，自己便一直是这般模样么？
似乎有什么场景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把他紧紧的包围住吞噬掉，下一个瞬间再迅速的吐了出来。
他有些眩晕。耳边还回荡着少年柔和清冽的声线。
「手冢你其实是左撇子吧？」
「手冢，谢谢你。」
「即使你履行了约定我也一点都不开心！」
「你问我真正的自己在哪里，现在我知道了。」
「你还不及手冢的麟毛一角。」
「手冢，你无论何时都要高出我一步。」
……
他一直强迫自己紧紧绷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不二，不二在哪里？
想见你。现在就想见。

「手冢国光，好久不见。」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手冢回头，依着自己记忆中少年的模样，细细比对面前的这个人。
褐发。尖脸。微笑。冰蓝色的眼。
什么变了。什么没变。
他上前一步，抑制住想要把眼前人拥入怀里的冲动，只淡淡的说了句，「好久不见，不二。」

不二把手冢带进休息室，并招呼井上端来两杯茶。
在沙发上坐定的时候，手冢依然在细细的观察眼前的不二。
他高了，却依然是当年清瘦纤细的样子，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感觉。然而他知道那样单薄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毕竟，他曾经也是运动员。
「手冢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哦。」不二的声音比过去多了一些沉稳，但语气中的戏谑依然不减从前。
手冢扶了扶眼镜，将视线转到面前的桌子上。
「虽然知道手冢现在是在这边打球，但是还真没想到遇上呢。」不二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只是碰巧而已。我之前并不知道传说中的天才摄影师Aoi就是不二你。直到我看到了那张照片。」手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要知道那张照片的来历。
不二了然的笑了，「啊啦，这么多年没见，手冢你还是这么直白。」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还记得中三那一年我们一起去登山吗？就是那个时候趁手冢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哦~」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顽皮和洋洋自得，仿佛偷偷干了坏事又成功躲过了家长视线的小孩。
手冢看着不二的表情，心底涌起一阵暖意。这样鲜活的不二，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笑着，用温柔的声音说着调皮的话，一如他们很早以前的相处方式。他忽然有些，想念从前了。
「不二，就算要用我的照片也要跟我说一声吧。」
「啊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嘛……」不二漫不经心的答着，在看到手冢的面色开始变得不善的时候赶紧改口，「好啦我知道啦以后会注意的。」一边低声的碎碎念「手冢真是小气不就是一张照片嘛而且你比赛那么忙又联系不到你人……」
手冢一瞬间觉得自己头上有青筋爆出，「不二，我都听到了……」
「嘛，」不二偷偷的做了个鬼脸，「手冢的表情终于不那么死板了啊。」
这个人，手冢扶额。他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了，不二依然以看到自己不一样的表情为乐趣。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一直一直，即使知道他并不乐意，也想要看看他隐藏在微笑之下的，真正表情。
那样的习惯，即使是在分开了五年后又相遇的今天，也依然无法改变。

4.旧忆

手冢和不二的叙旧谈话并没有进行很久。
在谈到不二前一天通过电视直播观看了手冢的比赛时，他们的谈话就被打断了。
有国际知名的新闻媒体前来采访，于是不二不得不抛下手冢自己去展厅。
而当不二匆匆赶回休息室的时候，手冢已经走了。
桌上留着一张便条，不二拿起来，是手冢苍劲有力的字体。

不二：
看到你在忙所以我先走了，抱歉。
我现在在休假期间所以暂时还会在巴黎呆上几天，哪天方便的话，我们再约个时间见面。

手冢

不二拿着纸条，笑得有些落寞。
刚刚应该……没有露馅吧？
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摄影展碰到手冢，还被他发现了那张照片。
还好手冢刚发现照片不久还在疑惑之中就被自己拉走了，不然他一定会看到那照片下面小小的字。
Koi。恋。
他一定没有看到。不二想着。如果他看到了，一定会质问自己的。不二了解手冢，那个家伙从来都是直言不讳一击必中的。
不二有些后怕，如果他看到了，如果他问自己了，那该怎么样回答？
跟他说我从中学时候就喜欢你了而且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以至于昨天偷偷的跑去看了你的比赛还不敢去跟你打招呼？
那么说了的话，会被手冢讨厌的吧。
从刚刚短暂的交谈中，手冢应该不会发现什么的吧。不二这么想着，又自顾自的开心起来。很久没有像刚刚那样轻松了，也很久没有像那样肆无忌惮的开着别人的玩笑丝毫不在意后果。因为是手冢。只因为是手冢。他才能掀开自己一向带着的温良面具，露出内在的腹黑本性。
不二抬头看了看窗外澄净无云的天空，慢慢睁开了因为微笑而总是只剩下弯弯的一条线的眼。

展出的结束时间是晚上八点。当不二和工作人员收拾完场地，又整理完作品，已经是深夜了。不二在空荡荡的展馆里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之后才发现，外面居然又下雨了。
叹了一口气，不二在心里企盼着能出门就截到出租车，一边关上了展馆的灯和大门。

雨的气息裹挟的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
不二转头目测着雨量，然后怔住了。在门外不远的地方，有个人撑着一把黑伞，如同雕塑一般的站着。那个人的侧脸，在黑暗的雨夜中仿佛发散着暖玉一般温润的光。
刷。
不二的耳中只剩下一天一地滂沱的雨声。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向雨中独自站立的人奔了过去。
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跑得气喘吁吁。
「手冢？为什么不进去等？」
「不想打扰你。顺便想些事情。」手冢把伞向不二那边倾斜，罩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想些事情？」不二有些疑惑的眨眼，站在瓢泼大雨里想事情？这算什么怪异的癖好？
「我在想，你昨天其实去看了我的比赛了吧。」不二愣住，继而迅速恢复笑容。
「手冢是在想这件事？」这根本算不上回答。
「那么你的回答呢？」他却步步紧逼。
「也许吧。」他有些调皮的歪过头，「这可不像你哦。手冢不是说过，自己不是喜欢空想的人吗？」
手冢沉默了。
这一场对话，太过熟悉的台词和气氛。
不二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他知道手冢想起了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一样。

【进医院里面等不好吗？】
【会妨碍到等待检查的人啦。不会无聊的，因为我在想事情啊。】
【想事情？】
【如果我和你进入了不同的学校，会怎么样呢？】
【你在想这些事情吗？】
【说不定会在什么大会相遇，进行很精彩的比赛呢。】
【也许吧。】
【手冢觉得怎样比较好呢？在同一所学校，还是在不同的学校成为敌人？】
【不知道。我没有空想的兴趣。】

「和你在一起的话，不管是多高都可以到达。」不二似乎是沉浸在回忆里，有些恍惚的开口。
「什么？」手冢也刚刚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对不二的话带着疑惑。
「那个时候，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不二指指自己的心口，答的坦然。
「是这样的话，」手冢牵起不二的手，「现在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吧。」
「诶？」手冢并没有解释不二的疑问，而是直接牵着他，在大雨中撑着黝黑的伞，向自己的车走去。

5.旧情

手冢在摄影展休息室等了不二一个小时之后，决定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妥当。
毕竟是对于不二来说十分重要的日子，实在不太适合用来叙旧。他在桌子上留下一张便条，悄然离开了休息室。
想着刚刚并没有看完不二的作品，于是他返回展厅继续欣赏起来。
他看着一张张的作品，想象着不二端起相机，将它们一一收录下来的专注模样。那镜头后面的眼神，是不是像当年和自己对战时候一样的犀利呢？
当他再一次看到自己被框住的侧脸时，手冢不禁在想，当时按下拍摄键的不二，心里是在想些什么呢？他眼中的自己，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他马上就有了答案。
他看到了作品的名字。Koi。
先是有些惊讶和喜悦，然而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个样子。如果不二在拍下照片的时候就已经在喜欢自己了，手冢冷静的分析着，那么他不可能从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迹象，也不应该在自己到了德国之后几乎不再联系自己。
可是Koi这三个字母就静静的显示在自己的侧脸的右下角，于是手冢觉得需要审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自己一味追求集体的胜利的时候，遗漏了一些重要的蛛丝马迹。
他匆匆离开展厅，在附近找了一处安静的咖啡馆，开始整理思绪。

中学时代的自己，把集体的荣誉作为最高目标。在朝着目标不断前进的道路上甚至能够舍弃自己作为职业网球运动员的前程。他自己那样做了，并且几乎是逼迫着那个一直笑眯眯的散散漫漫的少年也跟着自己一样那么做。渐渐的，那个少年终于习惯性的亦步亦趋跟随自己前进的脚步，自己也习惯了他常常在自己身后一步的距离。他带领球队取得了梦寐以求的荣誉，之后他和从前只为了集体的自己说了再见。
那个时候，不二呢？
自己强迫他跟上自己脚步的那个不二呢？
他把他舍弃了。
他抛下在日本的一切去追逐只属于手冢国光的网球。
他离开的时候，转身的瞬间，眼角瞥到一滴晶莹的泪，从不二的脸上滑落下来。他曾以为那是属于不二的不甘。
甚至在他离开日本的时候，脑袋里想着的也只有自己的未来和与迹部的约定。
直到在德国的新鲜期过去，他开始频繁的做梦。
他最初将这归因于水土不服和思念家乡。然而当他终于忍不住拨通不二家的电话，听到那熟悉的温柔的声音，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丢弃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手冢国光喜欢不二周助。
等到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为时已晚。
彼时的不二已经放弃了网球，他或许有了新的爱好新的朋友，他或许在其他的领域里也可以一样的出色。然而那些事情，都不再与他手冢国光有关。
他渐渐的开始遗忘。那一场少年时期青涩的爱恋。
他渐渐的不再习惯性的在比赛时用眼角去瞄球场边，以期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渐渐的不再联系。也不再有梦境经常性的来纠缠他。
他以为有些事错过了就不能够再挽回，况且他对于自己当年的决定并不后悔。
然而在昨天的那一场比赛时，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偷偷瞥了一眼观众席。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纤细的清瘦的有着褐色头发喜欢微笑的少年，和他常常隐藏在温和的微笑下面那一闪而过的冰蓝色眼眸。
仔细去寻找的时候却没有了。
原来不过是一场幻觉。

「手冢昨天的比赛还真是惊险，有一个球差点就出界了呢。」他想起不二之前说过的关于自己的比赛的话。忽然的，手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有阳光透过思维的层层迷雾洒向大地，那一刻，他醍醐灌顶。
他有了答案。
而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找不二，去确认自己的答案。
手冢抬头，眼中的光芒仿佛能灼烧天边的乌云。

6.旧结

不二跟着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手冢，心里念叨着手冢这突然的是怎么了，上了车之后本以为他会跟自己解释的，他却依然板着一张脸不置一词。不二撇撇嘴，心想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的，索性由他去吧。
手冢把车停稳之后，转头却发现不二居然就那么坐着睡着了。这也难怪，他毕竟是忙活了一整天了。
悄悄叹一口气，今天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他们的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不二，醒醒，我们到了。」手冢轻轻摇醒不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慢慢地睁开，充斥着刚刚睡醒的迷茫。「嗯？到哪了？」不二含混的说着，一边推开车门要下车，脚踏到地上的时候却因为还不甚清醒而腿软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被手冢眼疾手快的扶稳了身子。
熟悉的触感。
熟悉的体温。
熟悉的心跳。
咚咚。
迅速加快的心跳让不二瞬间清醒。他有些迫切的挣开手冢几乎是半抱着自己的手臂，对着离自己极近的男人淡然一笑，「手冢你这大半夜的把我带到宾馆是要做什么？」
手冢收回手，忽略不二语气中揶揄的意味。「本来是想找你谈谈，现在看来还是先让你休息一晚上比较好。」手冢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经这么晚了，今晚就现在我这里应付一下吧。」
「既然手冢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不二回答的云淡风轻。
两个人在沉默中乘着电梯的时候，手冢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不二的体温，和中学时期那么多次不经意靠近过来的温度一样，和在比赛之后精疲力竭时上来撑住自己身体的温度一样，不怎么温暖，却十分舒服。
电梯在十层停下的时候，不二的眉毛不着痕迹的上挑了。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手冢进了他的房间。
「你先去洗澡吧。」手冢一边开灯一边说着，「卫生间应该有新的浴袍和洗漱用品。」
「好。」不二只简短的回答着便消失在了卫生间的门后。他的确是累极了，并且现在他的心绪被手冢搞的有些混乱，他需要一些独自思考的时间。

手冢好不容易在深夜的宾馆服务台找到值班的服务员，要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回到房间之后，却发现不二并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已经睡下了。还在洗澡？会不会太久了一点。
手冢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不二？还在洗澡吗？」等了一会里面却一直没有动静。
他轻轻拧开们把手，看到的就是不二靠着浴缸的边缘睡的正香的模样。手冢不禁叹了口气，这么大人了还真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啊。
「醒醒不二，起来到床上去睡。」手冢上前放掉浴缸里有些凉掉的水，扯过一边的浴袍盖在不二身上，看他悠悠醒转。
「啊，抱歉，又睡着了……」不二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抓住浴袍胡乱往身上一裹就打算直接去床上睡觉，却被手冢面色不善的拉住。
「嗯？」不二有些不解的看着拉住自己的手冢，他不是让自己去睡么干嘛还拉着自己不让走啊？
手冢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仰视自己的人，忍住扶额的冲动。扯过一条干的毛巾罩在不二头上，手冢轻轻的帮他擦起头发来。「要睡的话，至少把头发擦干啊，不然会感冒的。」
「……」不二的眼睛睁圆了。他慢慢低下头，然后低声嘟哝了一句。
「什么？」
「我说……手冢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捕捉到他几不可闻的声音，手冢按在不二头顶的手停止了动作。不二低着头，毛巾盖在他的头上，手冢看不见他的表情。
「对我这么好的话……」不二缓缓的抬起头，「我会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呐……」他眼中的神色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有那么一个雨天，同样是毛巾搭在头上的不二，同样是仰视自己的那张脸，青空一样颜色的眼中，绵绵的雨雾蒙了湿湿的一层。
那一瞬间手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下一刻却变成了对面前这个人无边无际的心疼。他所追求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可面前的不二，或许早已失去了与他手冢国光并肩的动力与精力了吧。没关系，这一次，他不会再强迫不二跟随自己的步伐向前了。
手冢继续着擦干不二头发的工程，于是他的声音在进入不二的耳朵里的时候，变成了零碎的只言片语。
「你那样以为也未尝不可。」不二把这一句话拼凑起来的时候，眼中闪过的神色异常复杂。震惊、不解、欣喜、怀疑……最后归结为一个笑容。他把眼睛眯了起来，于是所有的情绪便被隐藏了起来。然而手冢并没有错过他眯起眼睛的瞬间闪过的那一抹尘埃落定的安心。
看来对方也已经有了答案。

「去睡吧，不二。」
「嗯。手冢晚安。」

明天一定会放晴的吧。
手冢看着镜子中嘴角微微上翘的自己，有些不合时宜的想。

7.旧爱上

花。
黑暗中缓缓飘落的花。
细小的花瓣，落在头上，拂过脸颊。
樱花如雨点般落下，模糊了前方脊背挺的笔直的身影。
是他吧？是他。
是自己一直追逐着追逐着，即使跌倒了受伤了立刻爬起来捂住伤口也不想要失去的那个人。
他强忍着疼痛的脸。他再也提不起力气的左臂。他把身体交付于自己的肩膀时的温度和力量。他认真地低下头问着真正的你，在哪里。他在清晨第一抹阳光的照耀下晕出一圈金黄色泽的侧脸。
他走了。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中他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这一次，他没有让自己跟上他的脚步。
有什么还没说，有什么还没做，有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开花结果的感情……有什么消失了不见了，胸口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声回音。
再见……再见……再……见……

有生之年，你我又是否还能再见？

不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仿佛梦境中那般压抑绝望的情绪延伸进了现实。等到梦境的迷雾一点点在眼前退散，他渐渐恢复了对于现实的直觉。然而下一刻，胸口的异样触感让他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没有动。他认真的思考着，想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以及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他身上几乎是裸着的，胸口的触感源自于背后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宽大的手掌，后背能感觉到有人贴着自己的心跳声。按照昨晚入睡前残留的记忆的话，这手掌的主人应该是手冢。可是他记得自己睡下的时候穿着浴袍的啊？难道是……手冢？不能不能，不二在心里摇了摇头。虽说昨晚手冢确实很异常也说了些很奇怪的话，但是以他严肃认真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干出扒光自己衣服的这种事情的……那难道是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不二。」
「啊啊！」背后突然响起的人声吓的正在思考的不二发出一声惊呼。「不要突然出声好不好！会吓死人的啊手冢！」不二有些愤愤的刷的坐起身，终于侧过脸去瞥了一眼和自己同床共枕一晚上的男人。
手冢好整以暇的看着好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的人，事不关己的说：「看到你醒了但是迟迟不肯起才好心叫你的。」
不二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么说，手冢早就醒了？他醒了也不叫醒自己反而躺床上陪自己睡？然后看着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还把手臂放在几乎没穿衣服的自己身上？还是说其实他根本就是始作俑者？
「浴袍不关我的事。」手冢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我过来睡觉的时候它还好好地穿在你的身上。」
那就是自己睡觉的时候浴袍的带子松开了……不二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最后定格成一个狡黠的微笑。
「手冢要对我负责任哦。」他的语气无辜得很，但表情却不像语气一样那么温良。
「好。」手冢却回答的不假思索。
「那么你打算怎么负起责任呢？」
手冢坐起身，拉起不二的浴袍披在他的身上，细致的系好带子，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从此以后，不会让别人看到你不穿衣服的样子的。」然后在不二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迅速翻身下床，留下床上笑得一脸诡异的不二，自己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不二。瞥了一眼不二留在房间里的衣服，手冢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不二，难不成直接穿着浴袍就出去了？还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正换好衣服打算出去找他的时候，房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换好了衣服一身清爽的不二迅速溜进房间，对他笑的比阳光还灿烂。
「早上好，手冢~」
手冢皱眉，这人还真是随时都能让自己感到意外。
不二顺着手冢的实现看向自己的一身休闲装，笑容仍然灿烂且纯良，「啊啦，我没有告诉手冢吗？我也住在这个宾馆呢，而且那么巧，正好也是十层呐~」
所以昨晚他是故意不告诉自己这件事的？这个家伙……手冢忍住扶额的冲动。他看向满面笑容心情甚好的不二，目光笃定，「不二，我们谈谈吧。」

8.旧爱下

「不二，我们谈谈吧。」手冢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强势的不容拒绝。
嘛，不二本来也没有拒绝的打算。有些话，有些事，有些感情，终究还是要重见天日了。那么来吧，不二想着，抛开一切伪装，让我们坦诚相对吧。
「好。不过我想先问一下，手冢你是怎么知道我去看了你的比赛的呢？」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呢。
手冢也正打算先从这个问题谈起。「在我意识到你其实并没有看完整场比赛的时候。」
他还记得不二对他说过的那一句「差点就出界了呢」，事实上，那一球的确是出界了。只不过裁判最初的判断是界内球，初步结果出来之后便中场休息了，是对手存在疑惑要求重放比赛录像时才确认了其实是界外的。
「那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呀。」不二依然笑的波澜不惊。
「你知道那一球为什么会打到界外吗？」手冢却并没有继续先前的分析。不待不二回答，他径自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不二瞬间睁开了眼。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冢用极慢极慢的速度，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睑。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手冢的手指细细描绘着不二眉眼的形状，「可是联系到你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其实是你并没有看到那一球的真正结论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匆匆离开了。」
不二哑口无言。他说的没有错。那个时候，自己就在观众席上，和以前无数次比赛的时候一样，在一旁看着他奋力挥动球拍挥洒汗水的样子。他用大大的遮阳帽遮住自己的脸，不希望被他看到。然而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那双犀利的眼睛几乎就要扫到自己。他不想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于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仓皇离去。
「不愧是手冢。」不二再一次笑了，他拉下手冢停留在自己眉眼上的手，自己的手却被手冢反手握在手心。不二也不挣开，任凭他将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到自己手上，再发散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阳光正好，温暖的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这个时候真的很适合做一些温情的事啊……」不二懒洋洋的说，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是某种暗示，又似乎是在撒娇。
「不二，我喜欢你。」
「嗯，我昨晚就知道了。」
「抱歉过了这么多年才告诉你。」
「不会啊，我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呢。」
「那么，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手冢不是已经猜到了嘛。」
「要你亲口说出来才算。」
「好吧。手冢国光君，以后不二周助就麻烦你照顾啦。」
手冢失语。他把面前笑的调皮的人拥进怀里，抬起他的下巴，吻上那人勾起的嘴角。
「喜欢你……」细碎的声音，悉数被他吞进口中，烙进心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发现自己对于手冢的感情变得不再单纯。
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参加比赛。抬眼望向他的时候，便能收到他心灵感应一般投来的视线。一直站在他身边，跟着他向前。然而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满足于只跟随在他一步之外，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感受他的体温。等到这样的欲望变得无法抑制的时候，不二才惊觉，这就是喜欢了吧。
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情感诉诸于口。他知道那个人的梦想，他亦知道以那个人的性格，自己的感情即使被他知晓了也不会得到回应。对于手冢国光来说，不二周助从来都是好队友，好同学，好搭档，好对手，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对于这一点，不二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终有一天，指引自己向前进的这个少年会不再满足于小小的国家，会有更广阔的舞台供他展示自己，会有更强劲的对手助他进步。所以当他在那个总是比他技高一筹的少年面前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他便知晓，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继续向前的脚步了。
他躺倒在地上，任眼角的泪缓缓滑落。
青色的天空中有白色的飞鸟振翅翱翔，飘落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脸，沾染了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不堪负重的落在地上，蒙了一层灰暗的尘土。
从此不再相见。从此不再相思。从此，不再为了追逐那一颗明黄色的球而挥洒汗水和青春。
从此，没有人再逼问过，不二周助，真正的你在哪里。

9.新欢

巴黎午后的街头，和煦的阳光中飘散的淡淡咖啡香气，悠闲而慵懒。
偶尔有小小的几只花猫从不知名的街角窜出来，悄无声息的跳上谁家低矮的墙头，张嘴发出一声软软的「喵~ 」。

「手冢觉得这家的咖啡怎样？」不二捧着杯子有些期待的问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好。」还是一贯的简洁，不二心想，这个毛病以后要让他改改。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得到了肯定，不二的笑意更浓。比起花神和圆顶这样声名在外的咖啡馆，这家深处幽巷的小咖啡馆实在是默默无闻，要找到它也需要颇费一番功夫，然而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它，点上一杯咖啡，附上几块精致的糕点，它们，绝对会让你不虚此行。
当然以上所说的广告语一般的介绍是不二从网上搜出来的资料，不过亲自品尝了之后，不二的确觉得这一趟来的值得。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抬眼看着即使在咖啡馆这样让人放松的环境下依然腰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松懈的男人，心脏忽然迅速跳动了两下。这是……不二悄悄抚上心口，这是多年未曾有过了的，恋爱的感觉吧。
「在笑什么？」手冢看着对面的人一会拿眼来瞥自己然后笑得不怀好意，一会又抚上心口表情里带一丝迷茫，便直接开口询问起来。面对心思百转千回的天才，想要得到答案的话，还是直接询问比较快。
「在笑……如果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我自己又是否还有这般心里独自来寻找这间小小的咖啡馆。」他的笑依然云淡风轻，落在手冢眼里，却掺杂了无法言喻的酸涩滋味。
面无表情的男人动作轻缓的握上对面男子的手。「只要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便不会有那么一天。即使你不愿再与我相伴，我也不会放开握着你的手，」他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如果你跑了，我就追着你跑，天涯海角，直到追你回来。」
三句话，说的对面的不二忽然觉得止不住嘴角向下撇的势头。谁说这个男人是冰山的？谁说这个男人少言寡语的？不二的眼角湿润了，他紧紧的反握住手冢的手，发出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手冢你知不知道，在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去了之前一起登过的雪山。」一样的山一样的云，一样的天空一样的朝阳，不一样的是，彼时我的身边不再有你的身影。于是山也失了雄壮云也没了绮丽，天空不再湛蓝朝阳也不绚烂。再没有了和你一起去看过时的怦然心动，于是才发觉想要独自一人去寻找有你在身边时的幸福感的自己，是有多么可笑。
「不二，」他的声音温和，他的目光坚定，他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回家之后，我们一起去登山吧。去看山看云，去看天空和朝阳，去看你想要看的每一个景色，去走你想要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不二笑了。小小的幸福感从心底一路蔓延到脸上，溢出一个大大的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那，说定了就不许反悔哦。」
「手冢国光从不食言。」手冢也笑，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眉眼微微向下弯着，那么生动那么温和，那么好看。他把对面缺乏安全感的天才轻轻拥进怀里，不管别人或诧异或鄙夷或赞赏或祝福的目光，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人也再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把不二从他的世界里剥离开来，那便是他的，Tezuka Zone，手冢领域。

他们手牵着手踩着最后一抹夕阳一起回到宾馆的时候，看到的是在房间等待他们的面容焦急的叫做井上的助理。
涉世未深的年轻助理将当天的日报展开在两人面前，上面赫然是昨夜两个人在停车场时的情境。他揽着他的腰扶着他的手臂，他低头靠在他的怀里。
字体巨大的标题写着：【网坛新天王深夜私会情人——旧爱还是新欢？！】
不二失笑，他转身看向依然面无表情的恋人，又悄悄勾起嘴角，「手冢你说，我是新欢啊，还是旧爱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不二君……」井上的声音满含无力，她可是从早上就一直担心了一整天啊，怎么这两个人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二并未看向她，只一味盯着手冢，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新欢，亦是旧爱。」
得到了答案的不二将两人交握的双手伸到井上面前，「你看，井上小姐，手冢君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处理吧。」语气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井上有些恍惚的点点头，有一种【这两个人的话，应该什么样的问题都能解决的吧】这样的感觉。她对自己笑笑，不二君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是办事情也从来都是叫人放心的。她看了看紧紧牵着手的两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和自己的担心一样有些多余，便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窗外的天色渐暗，已经有不少店铺亮起了灯。
不二牵着手冢站在窗前，斑斓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脸上，映在两个人的眼里。
他转过头，他也在同时转过脸。
「我……」
「我……」
居然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是手冢做出的让步。
不二轻笑，「我想说，我考虑转做网球职业摄影师了。」
手冢挑眉，他没有想过不二要说的是这个。即使在五年之后，即使自己已经不再要求他跟随自己的脚步，他还是依然愿意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个不二，他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情人，他轻轻的抱住他，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冰蓝色双眼。
「我们明天回日本吧。去登山，去看风景，去见见以前的朋友，去看看对方的家人。」手冢的表情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是那么的柔和，像极了不二拿起相机拍下的那一张侧脸。
「现在去见家人的话，会不会不被接受呢？」不二的眼里有些许的担忧。
「不被接受的话，那我们就坚持到他们接受为止。」手冢收紧揽着不二腰的手臂，将他拉近自己。
「原来手冢也会这么任性啊……」不二伸出手臂环上手冢的脖颈，慢慢的拉近两人之间所剩无几的距离，直到鼻尖对着鼻尖。
「就算是任性，也绝不会再放开你。」他说完，直接把嘴唇贴上那人翘起的嘴角。
温暖，轻柔，犹如青空下盘旋降落的纯白色羽毛。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也会很艰难，然而只要一起并肩向前的人是你，此生便足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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