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入陌路

1

高考后，几日，缘经历了搬家，装修，收拾房。

恍恍惚惚适应了这盼望已久的假期，空间里开始刷起各种回忆，以及转起各种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为主题的对比说说。缘看得起劲，不过丝毫没有转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和里面说的不一样，也许是为了那隐形的面子才显得不一样。

出分之日前夕，空间里又掀起了一股我不迷信，我也不是没信心，我就是转完了心里踏实的刷屏狂潮。

缘实在是不喜欢转完就删让人看这个笑话，也只能默默地无视，但不忘点进去看两眼。

12点的钟声如约敲响。缘的父母催促着故作轻松的他，查了成绩。

420，这一个明晃晃的数字，

缘没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些。首先是众人因查不到分而装作很在乎很大度很明智很懂事的让别人帮差，然后是他自己装作很不在乎很无感很开心很没皮没脸的曝光自己的分数。最后，就是众人的一个小小约定了，你不问我就不说。

可什么是最终的现实？就是你认识的人为了和你套近乎，碰到你后问你的第一句话就可能是，内什么，出分了么，考多少分啊，然后是一连串的寒暄或者关心。

可别恼，明年的高三生也许也会为了在学弟学妹面前秀一下自己的优良品质，而也这样做还说不定呢。

总之，缘在对自己无语的同时，也这样和他认识的人说。

我高三都没怎么学，高一高二学过，我是照着300分考得，一个已经下定决心上大专了！

你看，我考420还很高兴，因为我可以挑大专了！！

他经历过的，很少有人知晓。

他的内心，走在一座因自己的强制优越而构成的窄窄的路上，我称之为陌路。

他不会与人过分的交流，因为他认为，他懂得的别人迟早会懂，或者别人已经过了那个劲。

他有着一套十足的大道理，可惜内心很是凄凉与无助，为了和别人交流到一起，他也只能去认同别人所认同的。他甚至认为，他缺少别人的爱抚与帮助。

这种看似病态的心理，也使他与什么事都和他的名字一样，吴缘。

但是他经历过的，很少有人知晓。

他总是在编故事，总是在装逼，有时傻，有时逗。他说他的嘴里没有真话，但是呢？

因为他经历过的，很少有人知晓。

他就是一个陌路人。他想与其认识之人在一条道路上走着颠倒的方向。

而且他，在谁也不知晓的情况下，做到了。

之后，就是众人不同的反应。

有的人考到了别人眼中理想的分数，却没有别人眼中理想的行为举止。

有的人不管考到了什么分数，也是清一色的怨天尤人，别说，这样的人挺聪明，开启地图炮，扯上了一些他改变不了，也不知道的东西。

只不过，一切都将会过去。风再大，浪再猛，过了劲，也就没事了。

出分日之后，就是让众人称为，所谓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填报志愿（此处特指一二本。）

缘也是没什么事，开始游说他的那些“悲观”的朋友志愿好报什么的，拽着一些很专业的名词，其实他的内心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他只是想在别人眼里留下较好的印象而随声应和着，毫无目的，毫无音讯。也闹出过很多有趣的笑话。

一个被缘看得很重的人这样说“啧，我恨我自己的不努力（她考600+），等报志愿了，能报的全是没听说过的垃圾学校。”

缘瞅了一眼，觉得可笑，缘心里懂得什么层次的人有什么烦恼，但是他觉得他的这位友人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拉仇恨，虽然缘能明白这种感觉，但现在的缘毕竟已经不是那个590的人了。

随口说了一句

“你陪我挑大专啊，更不好挑。再说，能上的有名的又不是咱们老百姓随便去的地方。”

本来想说几句掩盖过去就完成了的，可是下面的话，让缘很无奈。

缘那个比较好的朋友这样说：“我一同学就想去浙大，他就说要是浙大有掏粪专业他也去.。”

没办法，缘总是爱插句嘴。

他知道浙大很美，但是他也真心不想去贬低自己，虽然跟他没啥关系。

“哎！为啥要贬低自己，好的地方又不止这一个。”

缘这样一说，完全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思，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没追求，你真没追求，你不知道浙大有多美，你连掏粪的位子都没有！”

缘，听到这话，内心是无解的，第一，他知道有多美，可是。。第二，浙大用掏粪？逗他，第三，为啥自己说不得那个朋友口中的他。。

缘又来一句“我只是说与其当个尾巴，不如当个头啊~”

然而，回应的却是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你以为河北的考生在别处只是垫底的么，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学习好的，但请你不要这样贬低，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努力！”

缘彻底愣了，这种四叶草的语气好拙计。

而且，最惨的事情是他不仅知道，还没看不起任何人，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缘决定反击，不过却又下不去手。

“那你说我没见识没追求就不伤人喽？”

“我和你关系好我不能这样说么？”

缘的大脑瞬间空白了1秒。

这回答实在是不言而喻。他草草道了句歉，也算是接过了此事。

这样的事，缘经历了不少。

有的几乎是伤透了他的心，就因为判定为与别人在同一条路上倒着走，这条路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没落。

缘，还是需要一个同行者吧。

“那个，大哥，打断一下，你讲的这些有到底是啥？”

正当我讲的起劲的时候，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人从我的旁边坐位上站了起来，很夸张的伸了伸懒腰。

“额....能先听我讲完么？”

“你先讲着，我出去透透气。”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不过，也没什么感觉。虽然认真听的只有这一个人

好吧，趁这个机会我来自我介绍一下。

我并不是我刚刚讲了一大堆故事里的那个吴缘小朋友，我叫什么暂时不重要，我现在只是个和他们讲故事扯淡的货，我和4个人在我找了10天才找到的野地小树林里的一间废弃的曾经放农具用的小屋子里，屋子不大，不过够四个人在里面讲讲故事谈谈文艺啥的。

这间房子的主人我已经咨询过了，好说歹说终于肯租给我，代价是帮他做一些事，以及一次性“适当”的软妹币（就因为这个手柄，psv，手机，显卡都没换，擦）。

今天我心血来潮给那四个人讲故事，然而，有一个人手机没电了，有一个人书看了一半，有一个人困得我都看着心疼，最后的那个人，已经去外面透气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一起看大老师看得起劲的人怎么一听我讲就成了如此之德行..

算了，天也不早了，家里还等着我做饭。

我和那三个人打了个招呼，我发小耗子把手机装兜，一听我走立马精神了，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短叹一声，先我一步出去找他的宝贝摩托车。

风还是在坐上坐着看《三体》，都没抬眼瞅我，很随意的应了我一声哦，而将要睡着的珑倒是起身想送我，被我注孤生的推了回去出了门，看到田溪在对着一个棵树发呆，我也是同样的换了一声，就坐上了耗子的摩托车一走了之。

路上，耗子不住的跟我用他夹杂着唐山的方言聊着，由于太过嗨所以我担心了一路千万别有警察。

就这样，又是一天。

二.2

第二天

轰，咚。

两声巨响吵醒了我。睁开眼，一道白光自东南向西北掠过，宛如银蛇，之后数秒，轰鸣之声响彻云霄，巨斧般向那银蛇劈去，使其哀嚎过后又不忘一二的回音。嗡，嗡。

迷糊着，唤醒了手机看了眼屏幕，呵呵，天气预报明晃晃的照的我喘不过气来。中雨转小雨，但还是因为夏天温度依然徘徊在二十六七度。

简简单单吃了早饭，打开笔记本刚想和没事人一样玩会儿合金装备。

手机却开始了恼人的震动。

……耗子？

“诶！耗子，咋啦？”

“今儿个晌活还去内地儿呗？”

“哪地儿啊？内煤棚子？”

“对，内煤棚子，今儿下雨不去咧吧？”

“我觉（jiao三声)着去不了了下这老大雨还去啥。”

“知道咧，没事咧挂了啊。”

“等会儿，你问这揍啥？”

“没事，没事，我挂咧啊。”

之后就直接断了。

莫名其妙，不过我觉得以耗子的性格，真有啥事应该直接敲我家门，毕竟只隔着一栋楼。

看了眼表，9点半，怪不得家里这么清净，也多亏这个雷，要是不醒，耗子手机接不到。

万一接不到这小子的手机，再坐他摩托车他铁定会那这个说事儿。

然而也就是耗子的电话刚结束没1分钟，风来电了。

“子龙你有空么”

他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夸张，有点哭腔，又有点故作镇定，就像的了哮喘一样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你慢点，怎么了。”

我习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实话，我每次都是劝别人慢点，虽然我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起码能唤起我对他人的安慰之心吧。

“珑……珑……”

我当时听到他这样叫珑时，我也形容不出心里感觉，只是脑子瞬间反应过来一件事，一定出事了，他的声音完全是在恳求，更合适不过的说，是在哀嚎。

这时我脑子里只有两个思路，一个是告诉自己冷静，虽然心也在狂跳。

一个则是在想，耗子和我通的话会不会就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毕竟耗子永远是最能稳住的人。

“没事，没事，珑怎么了，说吧。”

“你快来吧，求求你，来吧，都在，都没蛰了，你快来吧，求求你。”

“哦。”

我瞬间挂了电话，脑子里竟然在不停的咒骂，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去，这不是我认识的风。

还有，一定是出了事。

那为什么耗子什么也不说。

这时的我，也是不能原谅自己那装出来的镇定以及对朋友时那一口完全标准的普通话。

也几乎是直接套上的衣服，边脑补到底怎么了边向着风家出发，就算是珑出事儿，风也会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把珑带到自己的家里，精心照顾。

毕竟珑的父母很是中意风这个“未来女婿”

虽然我们还没到法定婚姻年龄。

而风相对于珑，我以后会解释，毕竟现在已经快跑到风的家里了。

门，是开的，里面有好多人来来回回，我第一眼看到珑躺在风家客厅的沙发上，风几乎是摊在了地上，有两个人扶着他，但丝毫不起支撑的作用。

那两个人，一个是耗子，一个，应该是风的朋友我并不怎么面熟。

在风身旁，珑的父母眼圈红着，也抚摸着风的后背，表情我完全描述不出来。

我就那样痴痴的倚在门口，说是进不去，却又是怕进去，这个一切肯定不是真的，没错肯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很不经意的走了个神，也许我根本就打心底里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吧。

也就那么一瞬间，后背突然有了一下负重感。

脑子翁的一下全木了。缓缓扭过头去，这，又是要怎样……

二.3

他应该比现在更加落魄吧，不因该是红光满面吧，不对啊。不对啊，这真的是他么？

按理来说，我应该知道他的一切啊，我曾无数次的想过他的面容会是什么样，对对对，必须要文静一点，但不要太显得娘气。但又不能太过于突出，平庸才是他该有的，毕竟他行走于陌路吗，按理来说根本没人陪他。

肯定没什么特殊的动作习惯，只有默默地出现，默默地消失就对了，他完全不需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力，换句话说，他应该根本不可能办地到！

但抛开这一切的分析，现在的我，心脏从没有这样的狂跳过，在一次次被那几个家伙弄的体会出哭笑不得之后，又一次体会到了极大的恐惧有与惊喜并存的感情。

就如那空调里的暖流，你就那么仔细的等待着它去一层一层地拍你，然后安静的让他分着层地打在你身上，这时的你，也是分不清楚，现在的一波热浪是比刚刚的强呢，还是一样的呢。

呵呵，到底是欢喜大呢，还是恐惧更多呢。

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了，谁让我的意识又开始逃避呢了，这应该是陌路的一番风景吧。这又是要让我明白什么，无从知晓，管他的，总之这条路，我自己走就对了，不过应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一阵救护车鸣笛声，顿时使我愣住了，然后默默地看着身后这人，不过，我真的要称他为人，还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是需要个伴么？”

“对，我来找他们，他们都.......”

“别再说这些了，你现在多大？”

我抛开了一切的杂念，开始静下来去期待他的回复，主要的事情，也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个不存在的人，出现了。

而且一切不存在的事请，也都应约出现了，只不过我完全不知道这些都进行到了哪一步。

这个人，也就是吴缘。

那个只存在于我编造的故事中的人物。

而我的那个什么所谓故事，是有发展的，有结局的，结局可悲到连我都觉得不忍心去讲。

毕竟我是这么觉得的，陌路人什么的肯定没什么好的结局吧......

“忘了，我懒的记着，应该20来岁，还是10几岁，不清楚，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你干的？”

我没回应他，呆呆的指着风还有珑。

他摇了摇头，随机嘴唇贴近我的耳朵，淡淡的说道。

“我也是刚来，别夸大我的能力哦~”

有时候，身体的酥麻，可以是自己忘却一些感觉。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是他们？不是那里面的？”

我完全找不到这句话的逻辑在哪，说了半天没口吃而且把自己绕过来了已经不错了。

“哎！烦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是真心说出这句话，我知道的，他总会烦来烦去。

“就是说，这些既然不是你干的，你怎么出现了。”

“找伴儿喽。”

我一愣，心头那么一紧，呆在那里，本能性的咽了口唾沫，手抽了回来并指向自己道。

“你说的什么伴儿，我？”

“嗯，就你，你是不是傻啊，这里知道我是谁，并且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好像就你吧，他们你不用担心，小事。”

我颤抖了，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去马上想。但就那样痒痒的，麻麻的，好像一去思考，就要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从前，有一间房间里有一头大象，太大了挡住了人们的去路，但人们都从他的身旁绕开，不知为何无视他的存在。也直到有那么一个人，他跨进房间，指着那个路障说，为什么这里有只大象呢？众人先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象，没说什么。

“你不会也这么废话吧，走吧，不用管他们。我可以保证，他们没什么事。”

“去哪？”

没有任何感觉，静静的看着他。

他向前一步，伸出右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我用身体再次一颤，并没有反抗，然后只感觉他靠过来，之后。

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