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Never Land（楔子&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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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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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8 15:01: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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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啾啾啾于 2015-5-8 15:03 编辑

Never Land

——by 兄控妄想症候群

　　“快来，温迪，让我们躲在这里。”
　　果然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呢。我似乎听到他喃喃地这么说着。
　　“不要去管那些讨厌的大人，让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好了。”彼得潘微笑着这么对我说。

　　但是他为什么有着一双自嘲的眼睛呢。
　　为什么要带着这样哀伤的表情笑着呢。

　　楔子

梅雨季节就是这样。绵绵的雨一直没完没了地下着，让人心焦。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潮湿的霉。让人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腐烂化脓了一般。
　　我望着厚重的灰色窗帘缝隙中幽深如井的黑夜。耳边是爱人喃喃重复着的咒语。
　　“……我爱你……”他不停地呢喃着。就像按下了复读键的录音机一样可笑无比。
　　我凝视着天花板上难看的斑痕，伸手企图触碰遥不可及的天空，眼角流出虚伪的泪水。
　　那些咒语般的字句在深夜本应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着，蓦地变成了从地面涌出的无数有着丑陋尖刺的枝蔓。
　　也许是来自地狱吧，我这么想着。
　　它们像是要把我囚禁在如同这黑夜一般无光的绝望谷底一般，一点点地将我向下拖拽。
　　黎明永远都不要来临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闭上了双眼。

　　一、被遗弃的人偶

都结束了。

　　满是腥味的被废弃的仓库，连同附着在长年累月被遗忘的机器上的那些铁锈一起，都在同我一起嘲笑着地上那些模糊不清的团团黑影。
　　“真是可怜。”我这么说着，踢了一下散落在脚边的那颗头颅。
　　那颗头骨碌碌地滚到了仓库中央的机器壁上，咚地一声又被弹回了一截。慢慢停止滚动后露出的是那个女人大睁着眼睛惊恐的表情。一直细心打理的过肩长发也乱糟糟地散着，上面还有纠缠不清的被血渍凝固的结。
　　“哎呀，明明之前是那么一副幸~福~又得意的表情的。”我故意拖长了“幸福”两个字眼，噗地笑了出来。
　　就是这个女人，两天前还告诉我她现在很幸福什么的。那个时候她脸上的两片红晕就像她身后的夕阳一样，真是——令人可憎呢。
　　“可憎又可怜的玩偶。”
　　明明就没有被爱着，还擅自做出那样的宣言。所以现在才会是这样的下场。
　　“一时沉迷虽然我是不允许但也姑且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对象是哥哥嘛。而且这样哥哥才会觉得好玩。但是，千万不要太得意哦。因为你们呐，都只不过是终究会被遗弃的玩偶罢了。”我轻笑了两声，哼起了自小听惯的调子，迈出了仓库门。
　　走到大门口时，哥哥已经收拾完毕坐在驾驶座上了。
　　我露出了不亚于那张夕阳下的脸的表情，快步走了过去。临要上车时，我回头望了一眼。
　　夜色中的工厂寂静得像是一座巨大的钢铁坟墓。锈迹斑斑的外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
　　被遗忘的钢铁坟墓和被遗弃的玩偶。这么想来，似乎也挺不错的。
　　“怎么了，还有什么忘记了吗？”车窗里传来关切的温柔声音。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摇了摇头。“不，没有什么忘记的。风有些大了，我们走吧。”

　　都结束了。那个被人们遗忘的女人。或者说那个被拆掉的玩偶。
　　一切都结束了。

　　不，这才刚刚开始。

　　二、冷淡的堂吉诃德

“啊啊！结束吧结束吧！无论是报告还是讨论会什么的都给我结束吧！”野口俊介大叫着，从成堆的文件中猛地抬起头。与之相反的，他身边的另一个身影却依然伏案写着些什么。
　　俊介夸张地朝旁边的人做着苦瓜脸。他好看的眉毛都扭在了一起。
　　“我真是受够了啊……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被派遣来写报告啊，还要整理大堆的旧文件。这完全就是把我们两个精明！能干！强悍！威武！的人当杂役嘛！不，这根本就是专制！压迫！呜呜呜”随着抱怨的升级，俊介的表情也显得更加“苦”了几分。
　　“只是你而已。而且，我认为我完全想不出那几个词跟你本人有什么联系。还有，我认为上次联谊的女孩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绝对也不会认同你的观点，说不定，不，一定会被吓跑。”坂本英一淡淡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听到这里，俊介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这么一来，也稍稍对得起联谊上称他“帅气”的女孩子的发言了。
　　“……可是我们是刑警，刑警耶！说到刑警不是应该联想到无所畏惧地勇猛地追查重罪犯、枪林弹雨、又酷又先进的装备，还有电视里让女性们尖叫的帅气模样吗？！”俊介又摆出了一副似乎自己就是电视前的女性一般双眼闪闪发光的样子。
　　“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为了最后那一条吧。”英一扶了扶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无可奈何地说道。比起要处理的文件，这个过于活跃的同伴似乎更要让他头疼得多。
　　“可是~其他人都被外派任务，我们两个就只被老头子落下句‘管内’嘛~人家也想要和前辈们一起出入修罗场嘛~”升级了电视机前少女模式，俊介愈发起劲，干脆整个人直接黏了过来。
　　“因为你是新~人~，野口俊介君。还有不要恶心地使用女性用语。”用力甩掉俊介后，英一终于感到有些疲惫了。
　　“呜呜，但是新人不是更需要‘血的洗练’吗~经历种种身心的伤痛，最终成为饱经沧桑的男人什么的~ 啊啊，多么令人向往~”
　　“除了老头子应该没人那样。不过他本人要是亲耳听到你这么说，或许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收你为徒，给你‘特别指导’。”英一轻笑了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俊介的脸色刷地变白，“那……那还是算了吧……而且我看他也只会给我们更多这样的没人做的无聊的苦差事做。我还是乐得做个安安分分的小吏吧……”无奈地砸了砸舌，俊介转回了先前的方位，不过还没有开始工作，他便又单手托头，转过脸重新观察起旁边的人，这次的表情可以说是……两眼睑下垂的面瘫脸。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一直是这么淡定，不，根本就是冷淡吧！简直就和你的镜片一样冷冰冰，呜呜，居然这样对待你的童年好友，英一君，我真是太伤~心~了。”
　　“能不能停止你的怨妇攻击，野~口~俊~介~君。我也希望你能快点离开我这样‘冷淡’的好友。”
　　“切~，像你这样冷冰冰的男人居然会有那样一个可爱又温柔的妹妹，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上天果然是公平又不公平的。像我这样拥有一张帅气脸的男人果然应该知足了吗。”说着俊介便做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旁人看来，想必都会觉得他是真的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悯又惋惜的吧。
　　虽然都只不过是，演技。
　　“感谢你对令妹的夸奖。她听了一定会开心的。”英一淡淡地说。虽然是玩笑般的嘲讽语气，但英一内心还是十分感谢这个‘麻烦’的友人的。打趣一番也让他稍稍轻松了一些。最后一句也是，想着工作结束后又可以给病房里的妹妹说说俊介的样子，她也一定又会笑的吧。想到这里，英一也微微扬起了嘴角，然后又继续在日光灯下奋笔疾书了。

　　三、粉红指甲的猫

“喂喂，雏乃，你知道吗，D公司又出了新款的香水耶！”香织大声地说着跳到我身后的时候，我正坐在椅子上修剪着指甲。
　　“诶？！这么快啊。不是说要下周才正式发售吗，T杂志上都报道了设计者采访宣传的。”
　　香织好像听到了预想中的发言，然后以一脸“我知道”的得意表情说:“本来是这样的啦。但是好像竞争对手爆炸性地后天也要发售新品，所以D公司也迫不及待了呢。”
　　“你没看昨天晚上的A报吗，时尚头条呢！”一叠已经被揉得皱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报纸被扔在我面前。香织拉了一把旁边不知道是谁的椅子跨坐在了我面前，两手抱着椅背，叹了一口气，“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这种老土的纯粉色指甲油啊，不流行的就应该丢掉啦！”指了指我桌上的粉色瓶子，香织无奈地说着。
　　“我倒是觉得挺好看。”不理会香织大声的抗议，我自顾自的一个指甲一个指甲地涂了起来。然后撑开左手，欣赏着刚涂好的拇指和食指。
　　已经习惯了我的固执，香织无聊地趴在椅背上看着我。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香织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课间嘈杂的教室因为香织的叫声而安静了下来，旁边正在嬉笑打闹的同学们也都纷纷看了过来。面对聚集过来的目光，香织抱歉地耸耸肩吐了吐舌头。然后教室重又恢复了喧闹。
　　我继续涂着小指，没好气地对香织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那么一惊一乍的啦。”
　　香织嘿嘿笑了几声，接着做出很认真的表情说：“抱歉抱歉……但是绝对绝对是不得了的事喔！”绝对绝对是不得了的事。这是香织的口头禅。每次她要开始长篇大论时惯例的开场白。不过也就是些譬如隔壁班的女孩子这个月换了几个男友，某个学校的哪个男生受欢迎或者谁谁有过什么凄惨童年之类的话题。有时候其他女生也会来参与讨论。但是这些话题的真实性从来不会有人去追究。大家都只不过当成种消遣罢了。今天有今天的话题，明天有明天的，仅仅如此而已。
　　“咦，说来听听。”我不抱什么兴趣的附和地说。
　　“我说，你没有看今天的早间新闻吗？就是那个啦！‘杀人魔新的受害者出现’！我刚好想起来了！那个受害的女性也是擦着这样的纯粉色指甲呢！”
　　手微微抖了一下，不过还好没有画歪。
　　“我说你，一大早的说什么讨厌的话题啊！还说和我一样什么的，心情都变差啦！”我朝香织做出不满的表情，然后别过了脸。
“呐呐，雏乃，抱歉抱歉嘛~ 对了，今天！今天我可是带了你最爱吃的甜蛋卷哦！一会分给你啦~”
我轻轻笑了出来。“当然跟你开玩笑的啊。不过老是杀人魔什么的还真是叫人讨厌的话题啊。”
“就是就是！警方也老是找不到凶手，真是弄得人心惶惶的。就说上次那个，也是真够惨烈啊……”完全没有吸取到教训的香织又继续追忆起了上次的事件。而我继续听着香织兴致勃勃的叙述，完成了剩下的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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