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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蓝色天际线下你可否看见阳光的影子第五章第六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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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9 10: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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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能在夜店吸引所有女孩目光的人换个场合便能吸引所有枪口

乐耳一如之前数百次任务一样显示了他作为混迹战场的职业刺客和混迹情场的花花公子的良好专业做派，带着单纯又苦恼的眼神和脸上的一层假皮坦白：
“对不起白先生，今天应该是杜哥当值，他拉肚子让我来顶一会儿。我平时负责普通客房，您可能很少见我。”

白启瑞看着面前这个大气也不敢出的年轻人，隐隐有些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伴随了他半个人生，是他低调隐退后的精神支柱之一。
他挥手让他走了，没多做思考就接受了乐耳的说法。

直到白启瑞换好衣服出去，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的套房是在新月大厦的75层，大厦为一般宾客准备的房间在76层。他上了电梯以后看见一个侍者从76层上来，准备一起到观景台去。观景台的侍者怎么会下到普通客房，除非：
“刚才陈夫人不舒服，我是随侍下来的。陈夫人打翻了牛奶，我出去叫人收拾，陈先生陪她就先上去了。”
听起来没什么不正常。
但是这就是不正常了。
“告诉下面的人注意，现在起不许任何人下到10楼以下。找人看着那个陈先生，不许他和他的女伴离开。”

那位陈先生被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反手握着一把餐刀架到本省剧团著名话剧演员周紫光的脖子上，所谓陈夫人被他挡在身后。荷枪在口袋里的保镖们本是不动声色避过宾客把他围了起来，忽然看到这幕也是目瞪口呆掏枪也慢了一步。
只听他懒洋洋地开口，每说一个字神情都显得更加戏谑，伴随着周围的惊呼和隐隐的轰鸣：“枪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谈话氛围变得安全和谐。”
“我只在枪在绛萼手上时这么说哟。”
话音刚落乐耳正对的保镖额头忽然飚出了血柱，随即一个红点转到了白启瑞额心。
白启瑞冷哼一声，看着乐耳慢慢挪向窗外的直升机。之前一直没有察觉，看见实物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它喧闹得让人极为暴躁。
花绛萼。Rebellia。归海家的小少爷。
开什么玩笑。
就凭这样的小鬼。

5.2如果鸟儿天生患有恐高症的话该怎么办

绛萼的直升机稳稳地悬在窗外一米之处。
绛萼就像初见时候一样凛然笔挺地站在舱口，端着狙击枪面无表情地漠视所有人。
乐耳接过了绛萼扔过来的一把小手枪，用肩膀撞撞沐书让他先上去。绛萼看见他抿嘴笑了一下，侧身让了让让他可以上来。
沐书忍不住瞟了一眼地面，百米的高空之上阳光似乎比平时更加晃眼。他忽然想到以前看的一本书。上面说高处的人类本能上便有跳下去的渴望，那是因为亘古以来普通人类的视界仅仅存在于水平地面上的一米左右。由于现代科技终于可以接触高空的人类，此时视域所接受的信息量千百倍与之前所接受的。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是又渴望追逐那样危险的高度。也许会像蝴蝶一样坠落在空气中。
他甩了甩脸抬起头。
风让绛萼深棕色的长发在身后飘扬，混着直升机卷起的热浪打在他脸上让他不禁感到一阵晕眩。他瑟缩一下随即嘲笑自己的没出息，看着绛萼依然是带着笑的脸一咬牙跳了过去。
他穿着高跟鞋有些不稳，跳到直升机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绛萼本是一直盯着白启瑞，余光瞥到沐书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心忽然猛地一跳，几乎同时伴随着紫光的一声惊叫。
白启瑞劈手夺了身边保安的枪，直向直升机开枪，眼睛里闪着狂狞的光像是刚刚睡醒仍心高气傲的狮子。但是他没有机会开第二枪了，乐耳在他夺枪的一瞬掷出了手里的餐刀刺穿他的手，接着拿枪指着他迅速后退。
绛萼没有多想便把沐书往机舱里一拉，大半个身体扑过去挡向沐书生生为他挡了一枪，捂住受伤的腹部，身子一软就着惯性就翻下了直升机。

电光火石之间变故陡生，沐书下意识去抓，回手只触及绛萼指尖温热的血。

拥有飞翔能力的少女，却比谁都要畏惧天空。

这是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现在像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坠落的少女，苍白的脸上似乎是显示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子弹所产生的动能震动在腹部现在也是无比的钝痛。空气所产生的流动的感觉打在身上很不舒服。现在似乎已经感受不到手脚的温度了。
好痛。
原来不靠直升机的飞行，是这样的感觉啊。
果然，非常糟糕。
绛萼仰面看着天空的云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声嘶力竭地惊叫起来。

5.3不是魔女而是魔法少女！

乐耳把直升机开回别墅的下机的时候，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都在抖。
他当时顺手就给了白启瑞一枪，枪杀了两个保安，强硬地把紫光塞进直升机，直接把人带了回去。
以前他也学过简单的操作，加上这架直升机他拜托过夏侯加上一些隐秘魔术，所有并不担心甩不掉追兵。

绛萼死了。他闭着眼睛僵直着站在那里。
他会花一分钟时间来完全回忆花绛萼的音容与羁绊，然后在睁眼的时候把她从自己的人生中尽数抹去。他做过许多次这样的暗示，数年来的生涯他早已是个成熟的刺客，驾轻就熟。
这次有点不容易，绛萼是他十八年来最为信赖的同伴，几乎可以算是他过去人生的一部分。她和他一起玩耍一起练习，就算是各奔天涯训练时也互有联系。在他懂得杀手不可以有所依靠之前就成为了他的盔甲他的软肋。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下这个决心，耳边却一直萦绕着紫笙低低的啜泣。
绛萼死之前都没有哭呢。他是清楚的知道绛萼有恐高症的。当时她所在的组织要求她立刻进行这方面的训练，听说她完全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之后看到她每次飞行都有王牌的气场。
“因为我是人渣，浑身都是盔甲，没有一处软肋。”绛萼曾经一本正经地这样说过。
那也是他印象里绛萼唯一一次说冷笑话了。
但是还是怕吧，那个时候我听见了，听见你很慌很慌的惊叫。

乐耳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却看见沐书目瞪口呆盯着他身后。

只见一位短发少女冷笑着走向他们的别墅，她的头发和眼睛赤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
身边有一副担架飘悬在空中，上面躺着的竟然是闭着眼的绛萼。
乐耳次奥了一声跑过去。绛萼就像是睡着了，身上一丝血迹也没有，其实就连衣衫也换成了普通少女的衣服。
乐耳征询地看了红瞳少女一眼，她垂眸示意了什么。
乐耳表情一时极难形容，望着绛萼紧紧闭起了眼。
颤手抓住绛萼的手，果然是温热的。

沐书他们看着乐耳意识到了，过来抓着绛萼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紫光看向红瞳少女，小心翼翼地问乐耳：“这位就是夏侯祭么？”
“是啊，”乐耳的声线欢快起来，“魔法组织的魔法少女。”
被叫做夏侯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嗅上去却有一种危险的气息，看起来更像是魔女：“你好。”
“你怎么救的绛萼？是他们那里有魔法师么？”乐耳懒洋洋起来，“你们把绛萼抱回床上去啊。”
“没有，”夏侯看着他们都进了别墅说道，“我只是任务路过。毕竟复界对于大部分你们落界的人是隐藏的。我是在半空把她接住的，之后找了瓶恢复剂给她喝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你的对手应该以为是你们还另有接应。普通人根本不会想到魔法。”
“那就太好了，说起来你施在绛萼直升机上的魔法很好用。”
“你可以叫它收音结界，实际上是施术者的威压给周围的人下了忽视被施术物体的暗示。”
“听上去很暴躁的样子。”
“还好。那位大小姐的杰作，当然是以万物为刍狗。”
“你自己不也用的很开心。”
“是啊，我挺欣赏那个死傲娇的。”
“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夏侯。”乐耳郑重地向她微鞠一躬，“这次真是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
“不用客气，”夏侯摆摆手，“我们合作愉快。”
话落的瞬间，少女便消失了。

6影子可以是蓝色的吗？

时间大概是半年以后。
某一个冬至前的清晨，阳光很好，天空蓝色的饱和度很高，是一个会给人带来好心情的明丽的颜色。似乎可以穿透纤薄的身体把谁的影子染成蓝色。
他们早已把住所换成了省会城郊一处别墅。那里也有山和大片的树，只是进城会方便很多。
他们五个都换上了黑色的正式西装，门外是等候着的保镖与司机。
今天是他们和归海醇约好谈判的日子。
"获胜感言是什么呢，大哥？"乐耳还是那副戏谑的模样，双手插在兜里很放松的样子。
绛萼把长发盘成了一个发髻，左手紧贴着大腿没有放松，认真感受着西装裙下手枪的轮廓。
紫笙和紫光对视一眼一个扶额一个吐舌头，看着沐书正了正衣襟，“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他们一起向大门走去，颀长的身影在地砖上留下蓝色的影子。

后记
这个故事我就记到这里。
最后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呢。
他们找归海醇撕逼成功了吗。沐书可以接受R家家主的职责么。他们四个会一直陪着沐书么。夏侯祭最后怎么样了呢。魔法的事情被发现了么。以后R家族又会经历怎么样的风波呢。
我并不知道。
他们之前的一小段人生，其起伏实际上已经远超过普通人的生活强度。
“爱”与“恨”的意味太过强烈与鲜明，使得他们的生活经历成为了一幅对比度过于鲜艳晃眼的油画。对于经历者本身而言，色彩太过斑斓，也许也是一种负担。
我希望他们一切都好，能够始终过着精彩而拉风的人生。但是对于这次我们的主角来说永远是一种奢望。
战斗不只是存在于刺客肋下薄翼般的刀锋口上或是直升机的追逐逃逸或是巧舌如簧谈笑风生嘴角阴险一勾的局中局或是自信满满纤指翻飞的黑客破译之中。它也许可以被解释成一种更为血腥的意味。也许会有着失利家破的家庭壮士断腕的后果进退两难的博弈。他可能会做不到两全其美甚至可能连番失利。他可能会变得残忍变得决断变得淡漠。
我不希望他能一直像当年那样天真地笑着，因为恐怕就此故事而言，他的一直天真意味着更多人背后的奉献与拼命。这样天真的笑会是用血铸成的。
再甘美的糖果都有让人絮烦的结局。

并不是想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有时候，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不只是一句中二的话。
沐书的命运和平凡的命运，究竟哪个可以算作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