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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人偶公馆】05 摇摇欲坠的死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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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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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0 13:28: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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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舞会随着深夜的到访，逐渐由吵闹变得寂静，人偶们模仿着人类，三两成群的离开。
每次参加集体活动时，总会觉得不舒服。
聚起来的人们肆意的将情绪燃烧殆尽，在狂欢时将一切都彻底的舍弃掉，不顾一切、不计一切，在狂欢中，连理智都遗失到了角落。
这就是快乐吗，我不晓得。
只知道，伴随着兴奋的结束，巨大的空虚感会产生出来。
不只是热闹的集体活动。
大多数事都是如此。
比如汇聚了百人以上的生死大战，牵扯在一起，互相杀戮，但结果却只是带着疲惫的身体、空虚的心灵回来了两人，宴会般热闹的战斗，不知其始，未知其终，连狂欢的过程都逐渐从记忆中消去，化为无，仅此而已。
比如读了一部震撼了自己的巨作，无论结局如何，只要你将作品观赏完毕，留下的就只是巨大的空虚。
结束了的东西，都会让我产生已经失去了的错觉。
所以，我并不喜欢参与到给情感带来过大落差的事。
什么都会消亡，想到这里，觉得死亡是种会带来寂寞的事。
不过，今天参加的舞会貌似远远没有完结的样子。

酒保模样的男性人偶为早已喝醉了的女性人偶将其手中的酒杯再次填满。
远处貌似是情侣的人偶交换着蜜语。
不断闪烁的热情光火，也早已转变为了柔和的微光。
要是平常，这种寂寞的环境一定又会让我不住的想些有的没的，不过，那得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才能享受到的孤独。
结束是新的开始的条件，终极则源于新事物的产生。
伴随着12声钟响，公馆的主人在随从的引领下步入舞池。
随从的身形遮住了偶置，只有衣摆可以看到。
因此，我不得不让随从的身影先一步印入眼帘。
一位中年男性，与这个公馆中所有的人偶相同，有着优于人类的容颜与体材，略有些消瘦，但结实的肉体印证着强健。
相对于其他人偶来说，更接近我所认知的人偶。
一张平静、稍显冷漠的脸，其上的肌肉自始至终没有发挥过应有的功效。
说实话，这样的样子才更符合被制造之物，周围同人类无所区别的产品是不能给予我人偶的实感的。
这么说吧，我觉得面前的随从就是人偶的典范。
不发一语，面无表情，一副为了主人可以做任何事的样子。
说实话，这里存在着认知之内的人偶很让自己觉得安心。
不完美的自己混迹于全部是完美的领域，总觉得是被排斥的异类。
被孤立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因为被孤立的人没有力量。
少数人存在的想法，无论对错，总是被抱有相反观点的多数人斥责，无论是哪里都是一样。
但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持有异类思想的少数人拥有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这时，被孤立的人就不再是少数人了。
可是，这种事情维持不了多久，因为，由于力量的关系，曾经被少数人拥有的思想被普及，结果，就是被孤立的还是那些不肯改变独有思想、剩下的少数人。
这样看来，只要拥有力量就是对的一方。
真是可笑的事。
没有力量，被统一思考模式的人偶包围的我，也许更像是人偶也说不定。
打个比方，如果人类真的是由神明制造出来的，为了创造人类，神明耗尽了全部力量，变成了比人类更弱小的存在，但此时，他在人类世界中大呼高喊自己是创世神，只会被认为是精神失常者吧。
没有力量就没有决定权。
有了力量才有操控权。
在这里，我无法显示力量，我是死神，只能杀死活着的生命，无法杀掉没有处于活着的状态的存在。
这里是人偶的世界，我不过是误入其中的异类，就像在动物园中被观赏的猴子，观赏的人偶与被观赏的我是无法理解的。
在这里，有种人偶才是人类，自己才是人偶的错觉。
所以，看到属于我所处世界的人偶时，有种安心感，我不是人偶，我还是我，不由得这么想。
感到背部被小小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
“影，可是先提醒你哦，”身后的偶遇像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甘心：“你的眼睛可不要乱看啊。”
看什么？
这个人偶有什么特殊吗，不要告诉我，看到他时会变出飞鸟鲜花什么的，人偶又不是魔法师。
“不是说这位随从啦，是偶置姐姐啦，你不是一直看她吗？还是说，你在为自己的厚颜无耻找借口？”
偶遇完全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处的这个位置看不到馆主，视野被随从挡住了。
干嘛怀疑啊。
先不说这个，这个人偶好像有点儿不同，该怎么说呢，过于正常了？
“因为他是我第一次创造的作品。”
回答我的不是偶遇，平缓的声音来自随从的后方。
碧御偶置的身影显露出来。
然后，瞬间理解了偶遇的行为。
不要我乱看，可是，我的状态是根本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啊！
那个是浴衣吗，可是，就算是浴衣也没有这么松散吧，那根本就是没有裁剪过的白布！
眼前与我年龄相仿，是约有17、8岁的少女，但除了披在身上的碎布，根本没有其他遮掩身体的称为衣服的物件。
杂乱的长发，但恰到好处的完全没有违和感，娇嫩的皮肤反射着无机质的光辉，个子不像偶遇那么娇小，在同年龄中算是普通的，总之，这位馆主的形象与这座华丽的公馆完全不搭。
不知道是身体露出的太多还是不该露的地方沐浴着灯光，亦或是身旁的偶遇无言但却含着暴力的敌视，总之，我莫名奇妙的将视线放置到一旁，为了符合对话的平等性，我尽量将头部朝向偶置的额头附近，说真的，这个姿势异常难受。
活着的人与死者是完全不同的，尸体无论以什么样的装扮、姿势摆放在面前，我都可以毫不在意的注视，是不是因为尸体只是一个物品呢，还是，没有反应的东西、无法再动作的死亡之物对活着的我没有了任何影响？
即使我很不好意思，但偶置貌似并不在意，完全没有一点羞耻观念，完全不顾自身形象。
突然觉得对方好像把自己当做猫狗般的宠物一样，被这样的货色看光也没有什么损失，我在被侮辱吧。
“是第一次制作，没有经验，也没有相应的技术，只能达到强化肉体的程度，可以说，是这里所有人偶的元祖。”
人偶元祖吗。
说到元祖，貌似都很了不起的样子，但事实上，元祖都是很愚昧的。
人类的元祖不就是不会思考的生物吗，要比人类下等。
科学领域中也是这样，最基础理论总是处于最下级，复杂、使用的模式都要比原理高级，包含原理的同时又优于原理。
不过，倒是不讨厌，因为容易理解。
像这位随从人偶，人偶中的人偶，只是一个酷似人类的物件，怎么定义都可以，没有思维，简单好理解。
要是这里所有的人偶都像他一样，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家酒了，最多就是个人偶工厂。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里的人偶也与人类相同，不断地完善着，甚至达到完成的地步。
“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探索阶段，总是不顺利，这具人偶也是如此。”
偶置继续回答。
“正是有了这样的试验品，才可以进一步创造出接近于心中所想的作品。”
“做事情好坏，是由于个体熟练度，跟智力无关，在时间的延伸与不断的反复下，不会的事情变得会做，做不好的事情变得简单上手，这些人偶也是如此。”
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做出来吧，因为没有方法与模式，是没有途径来提高熟练度的，就像学习，只要有足够量的题目与相应的答案，当学生做到一定数量时，自然能够领悟并相应的变成容易之事，但如果只有题目没有答案，就相当于没有了解决的答案，看不到终点的答案，这就不单单是熟练度的事情了，最困难的事情是没有问题也没有答案，就是目前馆主你所做的事。
提高在这方面的熟练度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吧。
“擅自改变话题了，跃守，还是说，你在质疑我所进行的工作？”
两方面都有吧。
我实在看不到这里人偶存在的价值。
偶置完全不为所动。
“任何事物都有价值，存在、活着就拥有意义。”
那只是活着的东西吧，死亡了就没有价值了。
活着是价值、意义的载体，这一点我不反对。
可能有些难以表达，我所说的意义并不是单指个人的意义，而是一个活着的个体拥有的意义，更确切的说，是赋予其他事物意义。
意义是由观察者得出的，只有观察，才能得出结论。
对自己的观察、分析，得到的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对别人观察、分析，得到的就是别人存在的意义，意义是观察者自己得到的只属于自己的，所以，当不同观察者观察分析同一种存在时，得到的意义是不同的，因为意义是不被共享的。
一句话，一件事，一个行为，都是如此，活着的个体认知到的意义只是自己通过观察得到的判断。
有点儿抽象了，举个例子好了。
现在让我们假想有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有什么意义呢？
军官，士兵，人民，他们通过观察和了解，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意义是主观的结果，是为了方便活着的个体更好的认知别的事物而存在的，客观的记录或存在并不需要意义这种概念的存在。
总之，意义是活着的事物才拥有的，死亡了的东西只能被赋予虚假的意义，但自身并没有意义。
这里的人偶是死亡的，并非活着，所以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是种偏见，跃守，形式上否定了意义的普遍性，只有活着的事物可以体察到意义？死亡的事物就已经失去了？勉强认可这种结论，但并没有否定我的工作的无意义性，按照你的说法，只要我是活着的，我的工作就是有意义的，以为我赋予了它的意义，对吧。”
我并没有否定过你所进行的工作，只是，比较下你所制造的人偶与真正的人类，觉得你的工作在绕远路。
“哦？”
偶置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继续听着我过于主观的评判。

◆

你想制造出完美的人类吧。
偶置没有回答。
那么，就没有必要创造，只要培育就好了。
只要通过教育的洗涤、文化的熏陶，任谁都是可以接近的完美的，虽然可能不太对，教育、文化不就是洗脑的工具吗？
何必重塑一个类似人类的肉体，赋予完美的灵魂这种事呢？
只要改良人类的灵魂不就好了。
偶置没有回答。
人偶不是人类，也成为不了人类。
死亡之物不会化为活着的存在。
我不同意哥哥那样的想法。
活着与死去应该要区分来对待的。
完美的人类是只有人类可以完成的，人偶是取代不了人类的。
偶置品了品身旁随从递上的茶。
转过身，静静的回应。
“跃守，这只是你对这里的看法，只是真实的一部分，先让我纠正你的几个错误，这样，你的想法就会改变。”
我的错觉吗？她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冷笑。

我与偶置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被其他人打断了。
不是偶遇，也不是人偶，而是一位意外的访客。
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了，没有踪迹的显现了，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无论是作为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追捕到的【跃守】，还是任何一点儿风声都能领悟并逃脱的【碧御】的是如此。
一个奇异的身形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舞台的中央。
是个人形的存在。
但看起来一点儿都像人类。
被绞碎般鲜红的眼睛，没有人类的耳朵，取而代之的是对猫耳，长长的头发如同鸟类的绒毛覆盖在背部，鳞片布满右臂，不是装饰物，而是活生生、根植于肉体之上，左臂连接着锋利的兽爪，双腿的肌肉很结实，异色美丽的容颜和丰满的胸部都说明了她的性别，
穿着泳衣，十分异常，但却又让人觉得很合情合理。
【鸣崎连接体】。
不会错的，只有那群人拥有这样的身体。
她豪爽的宣布自己的到来。
“咱听腻了，不想浪费时间了，还有啊，咱实在听不懂，你们人偶人偶的说了半天，可是，这里连一具人偶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