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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猫与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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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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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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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23:39: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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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日中午，我都会去杨老师那学吉他。

当时一冲动买了把想装文艺，不负众望的至今一首不会，永远几个和弦装模作样的拨着。杨老师五十开外，经营着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路过那，看到超级便宜的学琴价钱二话不说也就报名了。

第一课程学完，别的小伙伴也不来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每次都去。

反正也没啥别的事，果断浑水摸鱼毫无上进之心的蹲着周日中午的一二个小时。

杨老师是个很有个性的老师，他有只很有个性，名叫呆子的猫。

今天要说的，就是这只猫与一只鸟的故事。

**********************************************************

1.

上周日，我又来到了杨老师的店里。

呆子是只一岁多的公猫，作为我三次元新男神，他拥有着孤傲深沉的眼神，决不鸟你的冷艳逼格。

这会儿他一口叼着个活物闯进店里，冲进房间，在杨老师面前炫耀般的展现猎物，哦，原来是只鸟。这只猫居然叼了只鸟回来！

不知道连树都不会爬的呆子怎么抓到在天上飞的鸟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场景，鸟儿个头不小，头上一株白色，应该是画眉类的漂亮鸟类。

呆子并没咬死它，松口后鸟儿又飞了，呆子再一口扑过去咬回来，尾巴很愉悦的摇晃着，玩的很开心的样子，鸟儿几次被咬摔在地上，羽毛散了一地，逃到哪都被呆子擒住。

场面和角逐的速度都异常激烈，呆子完全无视房间里的别人，尽情肆意扑抓着鸟。

鸟儿完全无法招架，畸形的半边脚爪与翅膀都无力支持它飞到多远。

杨老师封上了玻璃门，看着这场说不上公平的生命游戏。

作为老师似乎总有种言传身授的使责，无论是学校教着书的，还只是教着吉他的，总之杨老师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用其另类独特的世界观，洗着小至四五岁，大至四五十岁，每一个在他手下学琴的人的大脑。

用他的话讲，我们都是榆木脑袋的愚民。

被他一解释分析，每次我都忍不住连连点头：恩恩，我是愚民，太可怕了！！

这会儿杨老师淡定的啃着自己的午饭，看着猫猎鸟的景象，羽毛乱飞，说道：“不用同情这鸟，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就是肉弱强食。猫并不想咬死它，他只是想玩它，猫是很坏的，玩到鸟飞不了，慢慢死掉，我就负责把它的毛拔了，烤了给它吃，它就爱玩活物，喜欢吃烤香的肉。”

呆子确实玩的不亦乐乎，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冷血无情又很纯粹。他咬起鸟儿，再摔地上，盯着鸟儿，鸟儿如果动了，它就再咬上去，不动，他就这样等着耗着。

鸟儿被折磨的非常可怜。

看到的几人，包括我，都忍不住同情起来。

来了个青年，一眼说道：你这坏猫，怎么那么残忍！

杨老师说：那么你要救这鸟吗？

青年说：都咬成这样了，救不活了吧。

杨老师再说道：对，救不活了，它最后的命运就是在地上等死，然后我把它拔了羽毛烤给猫吃，这猫以前叼回来的几只麻雀都是这个下场。

青年说着无法理解，没观多久便不忍直视地推开玻璃门，不去看这场残杀游戏。

杨老师说：我是爱猫的人，所以他做什么，我都会由着他。如果是爱鸟的人，猫就是敌人。

我消化了下这句话，觉得逼格真的太高了，不是我能驾驭的。

问到我的看法，我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没必要参与。我只想看看结果怎么样。

此时鸟儿已经奄奄一息，在地上的角落一动不动，呆子也不再前进，似乎觉得再也没什么玩的兴致和兴趣，懒洋洋耍耍尾巴就趴地上休息了。

2.

杨老师说起呆子，呆子是只很有野性的猫，没打过疫苗也没怎么管过他，他抓光了店里的老鼠，还抓光了周围的老鼠。只是呆子脾气也不好，咬过几个人，上回自信心膨胀去占了别人的地盘，被更凶的野猫还是野狗，咬的遍地鳞伤回来。

杨老师看到后摸摸他的鼻子，还是凉的，说，死不了。

就直接把呆子扔一边，管都没管过，伤也没治，呆子动弹不得了三天，开始自愈，现在还留下后遗症，臀部尾巴那都不能摸。

我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养猫的…

想起杨老师最常对待呆子的方式，就是在它碍眼的时候，整个拎起毫不客气腾空扔到一边，呆子用爪抓住能抓的，很漂亮的落地，死鱼眼就窜到角落去。

果然有个性的人养有个性的猫。

相处方式也别具一格，这叫共存？还是叫狐朋狗友？但其实这种做法才是真正的尊重吧，没当成宠物甚至是猫，变成了个平等价值上的生命。

所以才会跟猫“谈条件”，跟猫“谈责任”，跟猫谈“利益共存”。

半小时的时间，杨老师拿起地上的鸟儿，惊讶道，居然还没死。

鸟儿的残脚抓着杨老师的手指，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用祈求的眼神卖力看着。

杨老师说，这就是鸟，它在想逃命这么久，终于有个人可以来救它了，到处可怜巴巴的看，多么希望有人能救它。

杨老师又把鸟放到地上盛水的碗边，鸟儿伸出脖子去喝水。

杨老师都惊讶了，真的还没死！？还能喝水！？好家伙，又来了一口！

此时玻璃门被推开，另一个年纪才十二三岁的男孩进来，看到这只半死的鸟，惊讶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杨老师说，呆子抓的，现在半死不活，等会儿我就拔了它的毛烤了给他吃。

“你要救它吗？”

小男孩看了看鸟儿的伤势，犹豫了下。

但他说：“救。”

“你确定？”

“恩，救。”

杨老师很兴奋，说：好，那你去救，救活了你养就你养，养腻了你给我，我来养它。

小男孩点头同意了，他说他有养鸟经验，可以试试。

我内心被这反转又耐人寻味的结局弄的有些思绪复杂。

到底还是不忍看到鸟儿就这样死的。

杨老师抓着鸟儿放在懒洋洋的呆子鼻子面前：它还没死，你咬啊咬死它啊。你的午饭没了，不咬没饭吃咯。

呆子一脸不高兴，一副不再有兴趣的样子，非常不爽的扭开头，就是不张嘴咬。

这一刻，鸟儿和猫的价值也平等了。

鸟儿是“它”，现在变成了“她”，我相信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就算残了，那强大到哪怕忍受各种屈辱卑微与不堪，都要活下来的生命力也不会让自己像麻雀一样轻易死去，说不定真的可以在笼子里过上不错的生活。

这也是种个性啊。

杨老师说：是鸟儿自己救了自己。

********************************************************************

鸟儿最终被小男孩带走。

呆子失去了他掠夺两小时的丰盛午饭。

杨老师开始没办法的扫地上满屋的羽毛。

我还是一首曲都没弹…

想想我干了什么，我好像就看完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猎逐游戏。

猫与鸟的。

人与猫，与鸟的。

人与人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