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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追逐的人，和中途退场的人。
——哪个比较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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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想着出门，就开始漫无目的地满屋寻找着可能会带出去的东西，尽管最后可能只是徒劳地转了几圈而已。日向在书桌上拿起了手机，在衣架上取下了挎包，想了想之后又去打开了冰箱。很大的冰箱有整整两格都空着，剩下的格子中其中一个凌乱地摆着几个水果和一大盒牛奶，角落里的鸡蛋有两打。另外还有两块巧克力孤零零地放在另一个格子里。
唔……橘子……巧克力……
日向把那两块巧克力取出来无意识地掂了掂，然后继续研究着。
鸡蛋……牛奶……
“牛奶的话……”他拿出来看了看标签，然后嘟囔着，“这个是不是太冰了……”
热一下好了。日向转身去找奶锅，走到一半才记起它昨天刚刚坏掉，于是一边转身一边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啊。”一直无意识攥着的巧克力手一松掉到了地上，日向俯下身捡起来，结果起身时头又咚地一声撞到了刚才忘记关的冰箱门。
“唔……疼……”日向跌坐到了地上，眼睛歪着挂在脸上。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起另一只手关上了冰箱门。眼角疼出了一点泪，于是视线变得有点奇怪，抬头一看冰箱似乎大得无边际一样。
——结果就想起了木吉。
啊啊……那家伙的确是很高大啊。日向无奈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知道他这几天脑子里一定会经常走过木吉的身影，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冰箱勾起的联想。
他也没想到，心里忆起的木吉，居然是刚刚高一年级时的他。

——“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
走廊里很嘈杂，学生们在窗边说说笑笑，有的聚成一堆看最中间的两个人PSP联机。日向跟木吉在走廊里抱着一堆装着表单的工作夹穿过这些嘈杂的人群。木吉突然转过头来，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哈……？什么？”日向依旧是往常的不耐烦的语气。
“我是说啊，这么轻松就申请到了。”木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指日向怀里的东西，“原来人数凑够的话，填个表就可以了啊！”
“还得‘顺便’帮老师把这一年的申请表全都搬到计算机室去，轻松吗？”
“哎，想想看，到了下周一我们就能有那——么大的体育馆来练习了啊！”
他夸张地张开左臂，想表现体育馆的宽阔，结果因为臂展太长差一点打到日向。“——你白痴么？！！”他看了看怀里的资料夹，最上方的那个危险地转了半圈，不过还好没有掉下去。日向松了口气，随即就听到了身旁噼噼啪啪的资料夹掉落的声音。
“……”日向皱眉看着旁边一边连声说着“抱歉啊抱歉啊”一边手忙脚乱地捡起资料夹的木吉。
……长这么大只，看起来又蠢……
——可是反而又是会考虑仔细的类型。“……烦死了，你。”日向充分表达着自己的不爽。“哈哈哈哈……”两个人又继续并肩往计算机室走去，日向不满地扭头瞪着哈哈笑着的木吉，腹诽简直多得要钻破腹腔。
那是诚凛高中篮球部成立的3天前。清晰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日向沉默着站起身扶正眼镜，把牛奶和巧克力全都塞到冰箱里。然后检查了一下挎包里的钥匙跟钱包，随即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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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足，但是风刮得很锋利，气温偏低。日向把手插进裤兜，视线低到了一个恰好能看到周围店铺的临界角度，缓缓地顺着街边走。
即使是处在周末，这周围也并没有多少行人。这个街区本来就不算繁华，周围的店铺多半是小本生意，时而有一家7-11之类穿插其中。日向走到了十字路口抬起头，刺目的阳光一下子把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他抬手遮住直射进瞳孔的阳光，于是远处的红色信号灯逐渐从重叠的影像变成了清晰的圆点。
脑中唤醒的，大概是篮球部刚成立的时候发生的事。
啊，或许已经有几个月了。总之具体时间日向已经记不起来了。
一直以来心中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真是——

“你这是瞧不起我的意思吗？！”
啪的一声。篮球被一下子反手拍到了地上，反弹到体育馆的角落。所有的篮球部队员们都一下子愣住了，监督也呆呆地看着突然吼出声的日向。他眉头皱在一起，愤怒地瞪着面前的人。木吉看着怒视着自己的日向愣了半天，然后扯出一点尴尬的笑容，“诶？怎么——”

“你当我初学者吗？！”日向的声音在空旷的体育馆回荡，门外有两个女学生听到声音探头探脑地望向里面。
“？我没有啊。”木吉还是用往常一样的平稳声调，再加上脸上的不自觉的无辜又认真的神情，让日向觉得更加火大。“——你根本没有尽全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日向攥紧了拳头，“……我是一段时间没有打篮球了，那也用不着你来让着我！”
“不，是因为现在是练习啊，日向，所以不用——”
“滚开！”
清脆的一声，是日向拍开木吉的手的声音。木吉一怔，本来想拍拍日向肩膀的手停到了空中，监督向前一步冲日向说：“别这样！队友之间练习犯不着——”
“别说了，相田。”
日向转过身，低着头快步走出了体育馆，门口的那两个女生慌忙闪躲开。监督盯着日向消失了的身影，一瞬间想要追出去，结果被木吉拦住了。
“……”木吉沉默地摇了摇头。丽子看着他，然后又转过身看着门口。
“他……居然叫我的姓。”

日向微微皱了皱眉，嘴抿成一条线。身后有一辆车贴着他背后拐了过来，带过一阵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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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下午，我都没有回来。

明明并没有那么严重吧。
明明根本是无所谓的事，发生到别人身上或许只是哈哈笑着推搡一下的没有攻击性的抱怨，到了自己这里却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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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超市的门，冷气一下子就覆盖住了全身，他吐了口气，一边走了进去一边把门带上。超市并不大，只有一个收银员在柜台旁坐着，手里正翻着一本过期杂志。
日向径直走到冰柜旁边，席卷而来的更加冰凉的气息使他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搓胳膊，然后他拿起一罐牛奶放进购物框里。
这时从旁边的小门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把日向吓了一跳。他打量了一下，原来是商品整理员。于是他把视线收回，接着又在冰柜前迟疑了一会后，转身走到最后一排货架旁边。

还是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到处都是槽点的反应，一样的支柱一般的篮球员。尽管日向整个下午都没有参加训练，因为木吉的合理指挥，丽子接下来也并没有多加什么训练项目。
果然无论什么情况下，那个白痴终究还是那个白痴。
这是三天后。丽子跟日向又提起了那天。他一边听着，一边啐着那个丽子口中淡定依旧的男人。丽子顿了顿，又提了一句，“不过他一旦到了其他队员不注意的地方，就会显露出很焦虑的表情。”
“……”日向愣了愣，然后表情变得很复杂。
“喂，你都懂吧。”丽子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嘿嘿地笑着。
“什、什么啊……”
“……哼，”丽子冲他无奈地笑着，“你才是个白痴啊。”

他……喜欢甜食来着。
日向的指尖划过一个巧克力派，然后拿起了旁边的黑糖。
呵，要不要拿一块苦咖啡糖夹在里面？
日向轻笑了一声，然后眉毛耸拉下来，沉默地捏了一会手中的包装袋，接着又拿了两袋黑糖塞进购物筐。

“喂！谁是白痴啊！”
“哈哈哈，当然是你啦——”

一袋黑糖400g，三袋1200g。
刚好是两个篮球的质量。

“我才不——那个人才是白痴好不好？！”
“你心里想的那点事儿，简直清晰得都印在脸上了！”

不轻不重地压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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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走到柜台前，把购物筐放到上面。
“牛奶能加温吗？”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日向点了点头，左手拄在柜台上，右手垂到桌边，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交替敲击着边沿。身后走过刚才的那个店员，怀里抱着一大堆价格标签缓慢地挪着步子。日向正想着某人抱着几个文件夹都能掉，结果那店员就十分配合地手抖了。标签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他急忙慌张地蹲下去一个一个地捡起。日向蹲下身说着“我也帮你捡吧”一边拾起身边的一打标签，店员连忙慌张地摆了摆手：“啊！客……那个……这个标签是有顺序的，所以……”
“哦……抱歉。”日向说着，把手里的标签又放到了地上。

“呃……不……”店员继续捡着，嘴里支支吾吾的最后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
是实习店员吗。日向看着他工作服上本应挂名牌的地方只有两个小孔，他慌张得一直拽着帽子往下拉，刚才甚至连怎么称呼自己比较好都搞不清。
日向缓缓站起身，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的人……大概很令人讨厌吧。

“多管闲事！”
日向终于忍受不了了，愤怒地转过身冲木吉喊着。回音在夜晚的体育馆中更显得十分突兀。不过木吉并没有很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做出如此反应一般。他说：“一起打篮球吧？”
“……我在练习投篮难道你没看到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往筐里扔球你存心找我不快啊？！”
“我想和你一起练习篮球嘛。”木吉又露出他标志性的……烦人的笑容。
“——所以我说你多管闲事！用不着你来陪我练啊！”本来白天闹出那样的事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结果到了晚上他又来烦！日向不想再搭理他，转过身自顾自地抬起手准备投篮，结果突然间抬到一半的手一下子被木吉抓住了。木吉紧贴着日向，右手攥着日向的胳膊，低头俯视着他。“你干什——”日向刚想挣脱开，突然间对上了木吉严肃认真的眼神，有点被震住了。
“日向，”木吉缓缓开口，这么近的距离，让日向感到了意外的压迫感。他知道他作为队长擅自翘练习太不对了。不过除此之外……
被知道了吗。
看出来了吗。
……我就知道。是你的话，一定会懂的吧……
日向抿起嘴，他看到木吉皱了皱眉——

微波炉随着暖灯的亮起，开始发出嗡鸣。

“你怎么了，日向？我怎么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
短暂的寂静。
——“哦噗日向你干吗打我？？”
……这个虚张声势的白痴！
日向简直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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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现在的微波炉都不会转了吗。日向心里还存着以前的那种托盘式的微波炉，放进去食物之后会缓慢地旋转。虽然这种变化微不足道，而日向也想不到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用处。
他看着被微波炉里橘黄色的灯照着的牛奶，心里想象着在牛奶内部的无数气泡浮起，然后碎裂。

结果还是一起打起了篮球。
无论什么事都会莫名地被他劝说成功……这大概就是相生相克吧。日向虽然内心微微不爽，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为了擦汗把眼镜摘了下来，于是视线里的景色都变成了由色块与光点堆叠在一起的虚化图像。那个高大的身影拍了拍球，然后举过头顶掷了出去，篮球划过一道弧线“嘭”的一声砸到了篮板上。
那个身影“啧”了一声，小跑着去捡球。日向看着他拿着球跑回去后站在自己的正前方停住了，似乎是在看向自己。于是他把眼镜戴了回去，才发现木吉的目光是锁定在日向前方的篮筐上的。
他盯了一会，然后轻巧地投出球。

牛奶的咕噜声已经能隐约听到了。那个店员收拾好标签，颤颤巍巍地挪步到了仓库。日向用食指抠着柜台上铺着的软玻璃，出现了一个弧形的凹槽。

日向莫名其妙发脾气的那天傍晚，就这么一直跟木吉练习篮球到8点多。
与其说已经消气了，不如说是没有力气再犯别扭。再说自己也没什么可继续生气的地方。
那时突然间感到不爽，根本就是因为……
“怎么了吗？”木吉回过头，看到日向停在后面低着头正想些什么。
“……没什么。”日向说，“走吧。”

“……我想再拿一杯牛奶，也加温一下。”
“好的。”店员礼貌地冲日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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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拎着两袋东西走出超市时，太阳已经几乎爬到了头顶。日向皱了皱眉走向马路对面。阳光从大楼之间的缝隙透过， 把人行道照得金黄。
大概是快到秋天了吧。日向意味不明地想着。

“你啊，”丽子说着，扭头看着他，“其实根本不讨厌木吉吧？”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讨厌他！”日向撇了撇嘴。
“……你真是……”
“——他很烦。”日向皱着眉，推了推眼镜，“不过……”
日向抿了抿嘴，停在了原地。丽子一愣也停住了，转过身面对着他。日向斟酌了一下言语，然后说：
“不过，我觉得……”
日向十分缓慢地说着，让丽子觉得他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将它倾吐出来。一个字，然后又一个字，它们从日向的口中涌出，发出比平常更加沉重的音色。就好像他的身体里一直以来只是被这几句话塞满了一般，如今他的皮囊一点一点空掉，最后变得空荡。风灌进大衣，衬得日向像是一个矗立着的空袋。
沉默紧接着把两个人淹没了一小会，随后日向又说：“……诚凛……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日光随着傍晚的到来变得温和而又明亮，天空被夕阳染成了橘黄。丽子逆着光看着日向，觉得他的表情似乎多了些平常没有显露过的元素。
然后她笑了起来。
“我一直这么觉得啊。”

拐几个弯是50m的上坡，一边往上缓缓地走着，脑子里一边过着走马灯一样的场景，一张一张扫过以前的记忆。
此时再想起时，日向觉得自己的别扭简直可笑得不行。自己搞出闹剧的那天晚上木吉一直把他送到了街口，等他过了马路之后回头看，木吉还在原地站着，然后冲他大幅度地挥了挥手。
于是自己后来对丽子说的话又浮现了出来。一碗水浇到雪地里，蒸汽，冰晶，一瞬间再次看清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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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觉得……木吉他才是真正支撑起诚凛的人。”

“他很强，曾经已经比我们多走出很远了。我知道现在的我赶不上他那样的高度……但是，不赶上不行。”

“要承认这种事的确很痛苦……唔，让我很不爽啊。但是事实既然如此……我是队长，我不能拖诚凛的后退。所以……”

“咳，所以，我要追上他。追到和他并肩撑起诚凛的程度。”

“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他的脚步的。”

“……”

“……诚凛……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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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过的那种感觉，像是一场大雪覆盖住地面，冰凉的触感淹没脚踝。白色一点又一点地雪藏住越来越多的东西，最后连入口也看不见了。
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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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那么……请你们等我一下。”
这是昨天的事，队员都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日向背对着他，努力不去思考木吉发出的那个颤抖的音色。
“……我马上回来。”日向听见身后的人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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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追逐的人，和中途退场的人。
——哪个比较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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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大门的一瞬间，医院里特有的气息就一下子让日向回过了神。他跑向即将关闭的电梯，里面的医生见状及时地重新安开电梯门。低声道了谢，日向小心翼翼地提起口袋查看，还好牛奶没有洒。他抬起头，看到那个医生安亮的楼层刚好也是他要去的那层。
电梯里除了日向外还有那个医生跟一个护士。医生翻看着手里的病历，然后向护士那边侧过身：“这样的情况——怎么还能让他继续参加体育运动？！”
日向抬起头望向医生的方向。

“不行……即使接受1年的治疗也……”
“……嗯，意愿吗……自己决定的……”
“膝盖部分……的确……嗯，但还是不行啊……”
“……篮球？啊，总之——”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脑海。
日向觉得电梯里好闷。
他想赶快出去。

“——总之，得先跟他说明白后果。一切的危险都要说清楚，尽量不要让病人胡来。”
“人生比一切重要。”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日向迅速地冲了出去。
牛奶洒出了一点在手背上，还温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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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讨厌，所以不想一直被超过。
因为不甘，所以想要奋力追逐着。
到最后那个目标却突然不见了，他说要我等他。
要我等他一年。
可是……
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站在原地，盯着空荡荡的前方。
——接下来的一年，我该怎么办？

雪把一切刷新成洁白的平面。
然后退路、进路，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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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的右手放在门把上，但是迟迟不按下去。
他深呼吸着，然后门把上的手又放开了。他抬手把眼镜推上去一些，之后用手背按着右眼。
停了一会，他又用手按向左眼。
不行啊，不能这样。日向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得变成平常的那样，进门后把糖一股脑扔给他说“接好了啊你这甜食白痴”，或者带上门之后不耐烦地推着眼睛抱怨着“你这白痴真是总浪费我时间”之类的。
……得变成平时的状态。
因为日向知道，无论如何，木吉他一定会随着开门声抬起头，视线焦距到日向身上时露出灿烂的笑，然后他会说，
“呦，日向。早啊。”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