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蓝色天际线下你可否看见阳光的影子-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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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3 19:44: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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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1灯塔顶上竟能长出树来，很有意思吧

“绛萼！紫光！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紫笙大喊着，莫名的很响。
“等下再说紫笙！”乐耳边说着，边捏着一只匕首像一只猫一样窜到窗边，谨慎地张望一下，仰起头与空中的少女对视一眼。绛萼也来得这么快啊……还以这种形式。他迅速地从窗户跳出抓住少女踢下的绳梯的一端：“我们必须离开这栋房子。大家，快！”
沐书看着气氛压抑沉重的四人，忽然有想笑的冲动。
他没有注意到紫光一直小心觑视着他的古怪的目光。

沐书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直升机里没有开灯。唯有城市逐渐亮起的霓虹，给失血而应该有着苍白脸色的紫光细细描上一抹胭脂的红润。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沐书脸未待逡巡便迅速移开了。其他四人都没有表现出想要说话迹象。沐书也不多问，便如开头那样看着窗外。
从百米的高空看下去，汽车如同发光的海龟一般，慢速笨拙地在弯曲的道路上爬行着。行人们虽没有说是像蚂蚁一般渺小那样的夸张，却也是看上去很小只。高楼顶上的导航灯一闪一闪的，似乎触手可及，又在下一秒接近的时候意识到它实际上是在你之下的。
真是奇妙呢，每日都遇见的日常，换了一个视角之后，会有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是优越感，但确实是在隐隐的忧患中感到了喜悦。像是幼童忽然被奖励了一只棉花糖，很大的可以称得上少见的棉花糖那般微不足道的但却是无法忽略的感受。
不大的学校，常去的书店，中意的小吃店，市区最大的购物商城，没有建成的游乐园。
对于可以称得上是高速的飞翔的机器来说，从高空的视界看来这些极为熟悉的建筑向后移动远去的速度比意想中的慢速的多。
简直像是不忍离开他的世界一般。
真是煽情啊。沐书嗤笑着自己的少女情怀。又不是不回来了。
但是有隐隐的，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不安感。
如同迷路一般失去了归属感。
太可疑了！这种竖flag的想法。
这样吐槽自己的行为很有主角感。企图以这样的自我满足来驱逐自己的不安。
不好的事情，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沐书大力晃了晃头。

乐耳看见神色千变万化如彩虹一般简直就是颜色对应心情的沐书，刚想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一脸阴沉的紫光，细长的眉皱了起来。他咬了下舌头看向前方。

黑色的直升机如矫矢一般刺穿群青色的城市天空，声音说不上小，却没有一位行人抬起头来看。

2.2水晶球砸在地面，碎裂成烟花的样子

短暂的空中旅行。
向着一幢山边的乡间别墅飞着渐渐降落下来。
很偏僻的样子。
这样说并不准确。这座小山的另一面便紧贴着笔直的高速公路，飞驰的车辆震动了空气产生了扰人的噪声。但似乎是由于空旷的原野和随处可见的青翠的植被，高速公路的影响传达到这里最多化为一阵偶尔会引人注意的风声。周围也稀疏散着外观近似的屋子。也许是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只有这个解释……也许，没有细心的村妇或是敏感的狗发现这架黑色直升机降落。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乡间布局，干净，空气清新，房舍分散，路灯昏暗。这栋房子没有显得格格不入，也不会与邻里临近到影响生活的地步。
特别是我家刚被爆这种情况呐。沐书自嘲一般暗暗低下了头。
“好地方啊，夏侯。”他似乎听见了乐耳喃喃自语，没多想就被绛萼推进别墅大门。
忽然亮起的灯让沐书吓了一跳。内部居然是完全不输给哪国王子的别馆的装潢。许是没有人住着的缘故，即使是开着顶上直径超过一米的水晶大灯也显得有些骇人。明明是无比明亮的地方，却感觉黑暗的影子随时有可能渗出来。被什么攫住心脏的感觉。
别傻了。沐书不知道是第几次嘲笑自己。再这样下去乡间怪谈都要有了。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沐书终于发现紫光他们四个毫不掩饰地严肃的目光。
不用说就可以感到明显的不详意味。此时的解释，也只是说明现状而已。完全不算介绍情况。
正打算说话，却是紫笙很急切地先开了口：“紫光怎么回事？”
“被追杀了，之后也会一直下去。”紫光的目光一直直视着沐书的眼睛，“大哥，抱歉。”
“你的父亲，中午的时候死了。”
诶？
无比清晰的传入耳朵。脑海中无数次的重复着紫光的这句话。
死了。
死了。
死了。
愣了三秒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啊，死掉了啊，已经记不起容貌的父亲。
这样的话，不就又回到起点了啊……
明明暗自期待着相见的未来的。

“归海醇么。”沐书低下了头看不见表情，但那一定，是非常恐怖的表情吧，因为现在这种没有任何询问语气的疑问，即使是夏季，也让乐耳生生感受到恶寒从背上蹿过，冰凉的毒蛇一般的游走。
“是。夏伟祺那一帮全死了。大哥他们告诉你归海醇了么？哦这样……归海醇拿到了信物就……大哥我之前是留在苏城的，伟祺叔也有让我经手一些rebellia的事情，情况也大概知道。他主张更为强硬的手段，势力遍及大半个rebellia。很多决议和父亲相左，但是有一半多干部是支持他的。这次大概也是蓄谋已久了吧。很久以前，归海醇逐渐做大的时候，父亲就把我们五个，他的儿子和他部下的遗孤送了出去。既是保护，也是锻炼。”

保护……吗？
的确是非常平安的日子。衣食无忧，受到了优质的教育，并没有特别地培养长处，也没有任何压力，可以算作是富足的生活，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作为一个普通人成长。
不是的。
不是才普通人呢。
他可是一次，都没有听父母说过“欢迎回家”啊。
伟祺叔作为管家非常称职，从小到大他的所有事务事无巨细一应包办，家务之类的也完全不用沐书操心。不是作为仆人的形象，而是一位可靠的长辈，总是很冷静地得体地与他相处，完美地使沐书对这个异常的家庭结构感觉不到违和。现在以这个角度回顾以前，伟祺的言行始终是在淡化沐书心中对于双亲的概念，遑论父母的具体情况。比如偶尔提及也只是淡淡地说起他们所谓国外的工作。比如把他送入贵族学院，周围的同学也有类似他的情况。他便这样接受着，生活着，理所应当。
不然呢？他记事起就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过啊。那样回家后伟祺鞠躬接过他的书包才是他的日常。
刚开始听说父亲的事时，惊讶没过多久就转化成了期待。暗暗的小小的期待。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设想他们的相见。和乐耳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久违的有一种很放松的温暖感，完全不同于仅有的几次同学聚会。他一直以为自己这样寡淡的性格不适合这种热烈的氛围，但他他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并且擅自把它认为是“家”。以后要是能一直这样的话，那一定会，很舒服很舒服吧。慢慢地涨成盛大的期待。
他很少有过情绪激动。
所以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忽然被宣告父亲死亡时胸中那只轻盈的气球被戳破时五脏传来的压迫的痛感。
虽然觉得矫情而又抽象，但那一定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

明明之后会被夺走，一开始为什么，要给我看到那样明媚的未来呢。
啊啊……我的梦还没有做，就碎掉了啊……
真恶心。
那种事情。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是。我想见归海醇。”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做下了这个决定的人不可以有慌乱。
他没有抬头，否则他会看见乐耳的嘴角无声上扬：“他迟早会找上我们的。不如我们先动手。”
“现在我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我们”沐书暗声念了一遍……的确呢，这样孱弱的自己，他们不打算抛弃啊。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付出，真的可以么，仅仅是这样的我。”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没有猜想任何答案。也许他在害怕，但是他看起来非常冷静。
“别傻了大哥，我们不是家人么。”很柔软的声音。
抬头看见紫笙苍白的脸上努力呈现的笑容，稍微有胭脂一般温暖的粉色。

谢谢了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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