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刀川 于 2012-5-18 20:33 编辑
~咱俩换换位儿~楔子
第一章 椿华秋实（重炼版）
女生趴在一扇门上，耳朵用力紧贴金属质地的防盗门。
听到门里面发出些微响动，但是听不太清楚。
皱着眉头，敛气凝神地又听了一会儿，女生终于放弃。晃动一下酸痛的脖子，骨节发出咔吧吧的声响。
整理波波头的齐刘海，女生戳了一下电梯下行的按键。
一间空电梯很快从楼上降落下来。
电梯的合金大门缓缓合上，继续下降。
女生表情严肃地把耳朵贴回了防盗门上面——她并没有乘坐刚才那台电梯，而是选择继续这个奇怪的姿势。
五分钟后她才真正死心，离开了紧闭的房门。
女生的名字叫做椿华。
她贴紧耳朵的那扇门里，住在一对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女儿。
椿华是那对夫妇的大女儿。
椿华走了三条街，终于在天完全黑掉的时候找到一个卖麻辣烫的路边摊。
一碗麻辣烫花不了几个钱，正合椿华的意思。
坐在小马扎上面，椿华等老板端来自己脏兮兮的晚饭。头有点疼，看来是有点感冒，等会回家要先吃药。
掏钱的时候，从口袋里一并掏出一张揉皱了的纸。那是椿华的期中成绩单，她特意去教务处打印的，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麻辣烫端上来，椿华接过，顺手把成绩单丢在了油乎乎的矮桌上。
没用的东西，不留也罢。
现在父母和妹妹正在晚饭吧？鸡鸭鱼肉，青菜豆腐，家庭装的大瓶饮料……都是椿华喜欢的。
好想吃那些好吃的饭菜啊~真的不想一碗麻辣烫解决晚饭。
椿华捡起成绩单，整理平整，重新看了一遍。
又忍不住赞叹了一下自己的成绩还真是不错，虽然不是遥不可及的顶尖成绩，却也是为大多数人所羡慕的高度。
但是这些有什么用呢？
家里的父母和妹妹享受温馨豪华的家庭晚餐，庆贺妹妹期中除了数学以外的其他科目的及格。
椿华把成绩单撕成几半，团成一团，丢在路边摊的桌子上。开始享用自己的麻辣烫。
其实路边摊也是很好吃的不是么？尤其是考虑到它的价格的时候。
椿华笑着眼泪闪烁。
果然还是希望和家人一起吃晚餐呀，如果今天没有和爸爸吵架就好了。
可是，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事情还是会和现在一样发展吧？虽然孤零零龟缩在街边不是椿华想要的结果，但是，如果时间倒流，她的行为还是会和这一次一样，同样的行动会导致同样的结果。
既然不会改变应对的方式，又有什么好抱怨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解决掉自己的晚饭，走三条街回家才是正经事。椿华吸了一下鼻子想。
起因是一句话。
椿华已经忘记是父亲还是母亲挑起最初的那句话……反正也没什么区别，父母和妹妹三人永远是同一战线的。是谁说的可以不用计较了。
之后，又是不可收拾的争吵。
“你说话什么时候能够好听一点？我们都和你有仇么？”
主语是“我们”。“我们”和“你”，即使是直系血亲的一家两代人，也有“我们”和“你”的不同。
椿华直着脖子，两肩放低，做出无畏的姿态。
“不是我的错。是她的不对。”
“她”，指的是椿华小自己三岁的妹妹——秋实。
站在椿华旁边不远处的秋实不说话。微低着下巴，目光瞥向无人的地方。妹妹秋实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柔软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乖顺的样貌远远在姐姐椿华之上。
“你妹妹她有什么错？不要胡搅蛮缠，真不知道谁教你长成这样的。”
父亲这样说，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女儿椿华。
最初的因。发生在一分钟前。
小女儿秋实进大女儿椿华的房间，被椿华赶了出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语气好像秋实欠了她一条命一样。
椿华叛逆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似乎在椿华16岁半的生命里，无时无刻不在叛逆、寻找事端、和所有人争执。
做父母的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告诉椿华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说话什么时候能够好听一点？我们都和你有仇么？”
然而父亲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个挑起大女儿更强烈叛逆情绪的句子。不是泼出去的水，而是浇上去的油，椿华的叛逆之火瞬时膨胀。
其实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有点后悔了，然而他一直是一个有点自大、习惯教训人说狠话的男人。“自己教训女儿的话有点过头”这种念头永远是一闪而过，再说，这样的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女儿她理应了解和接受父亲的性格。
回到目前的情况中，父亲训斥椿华。因为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进了她的房间会被毫不留情地、无理由地赶了出来。
无理由地把妹妹赶出房间，这样的姐姐不能不说是性格古怪。妹妹却从来不会有“脾气”这样一说。同样是自己和老婆教养出来的两个女儿，竟然如此不同。
“真不知道谁教你长成这样的。”父亲半是感慨地说道。
椿华用鼻孔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蔑里面混杂着悲悯。
一字一字地清楚发音：
“还不是你教的？要是我自己能发展成这样，我可不就牛逼了？”
拥有这样眼神的女儿是逆子！毫无尊重可言，竟然还包含着意思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傲的悲悯？
她究竟把自己放在什么地方？
权威遭到了挑战，习惯占据高位的父亲勃然大怒：
“有你这样说话的么？白眼狼！生你真是个错误！”
争执的重点已经从对秋实的恶劣态度转移到对父母的尊重。严重程度上升了一个辈分的程度。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说好听话的暴躁男人，只会用变本加厉的难听话教训人。
“谁让你生我？再说是你生的么？哼！要是有可能，我他妈愿意当你的孩子？！笑话！”
被父亲认定为出生便是失误，这种话已经不是第一遍听。椿华当然知道怎样回应更加有力，更加刻薄。
在毒舌这一点上，父亲和女儿不分伯仲。都找准了对方最厌恶的点，化攻击的语言为剑，不留情面地朝着弱点戳进去。
很像的父女不是么？
在一旁沉默的秋实有点害怕了，她去拉姐姐的衣袖，眼泪汪汪地看向父亲。
“我的错。不要吵架了！”
委曲求全是秋实的一贯做法。
然而这样只能让椿华厌恶她。没事就眼泪汪汪的。给谁看？这样去搏得同情很值得骄傲么？
懒得和秋实说话，椿华用鼻子轻哼一声，配合着一个些微幅度的白眼和微扬的下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用脚关上房门。
“真是个白眼狼！长大给我赶紧滚蛋！”
“长大赶紧滚蛋”这句话第一次听到，是在椿华幼儿园的时候。具体几岁记不清楚了，太小的孩子是没有准确的时间记忆的。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椿华小声说：“我会滚蛋的。马上。”
两个女孩，一个椿华，一个秋实。取自“春华秋实”四个字、一个词。
她们的关系却是水火不容。
妹妹秋实像水，温存的性格，温和地接近姐姐。
姐姐椿华像火。粗暴，想把水彻彻底底地烧干，一点不剩，最好连水蒸汽也不要存在在自己的势力领域里。
孩子的性格，是父母种下的种子长出的果实，椿华对此深信不疑。现在这个样子，好也罢坏也罢，都是父母造成的果。没有一个孩子愿意被父母嫌弃，没有一个孩子想被父母讨厌。学会的第一个词汇是“妈妈”，学会的第二个词汇是“爸爸”，第三个词是“爱”。对爸爸妈妈的爱。
然而经历总是闹剧。至少椿华是这样认为的。
~咱俩换换位儿~【第一章】春华秋实（砍掉版本）
~咱俩换换位儿~【第二章】偷食窥视
~咱俩换换位儿~【第三章】椿华的花
~咱俩换换位儿~【第五章】洪水猛兽
~咱俩换换位儿~【第六章】不可收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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