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连载馆】======梦宴========第六章路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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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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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5 17:37: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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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央歌于 2013-7-5 22:45 编辑

第六章路漠遗

　　梦司彦吃着学校里贫乏的午餐面包，盯着教室门口，那里有路漠遗和某位语文科主任。

　　对于转学生的行为怪异这一点暂且不提，作为一个学生来说，路漠遗的表现根本就不能算是好学生的范畴——是特优生啊。

　　梦司彦看着那个刚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将各个老师的好感欢心全部梳理齐全并一一拿到手的人，不由得轻叹一声：“这种人不去做公关简直就是浪费吧？”啊，当然他无心冒犯。

　　千逸将最后一口饮料啜尽，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将手脚摊开在椅子上，懒懒道：“我说算了，这种能力我们可是羡慕不来的，你还是认清事实吧。”说完朝门口处一瞥，那个不近人情的语文主任居然在神色激动，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当然，对象肯定是转学生，内容一定是枯燥的之乎者也。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千逸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讲，梦司彦问了声什么，千逸摆了摆手，他好像看见那个转学生撇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带着微妙的敌意。

　　咦，看着我？千逸无辜地指了指自己，但是路漠遗已经将头转了回去。“小梦啊……我说我们是不是现在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笑话里……啊不，言情小说里？我总觉得事情好向往狗血的方向发展了。……啊疼！”

　　梦司彦给了千逸一个爆栗，正经道：“你每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写小说也是一种浪费啊。”千逸吃瘪，没有作声，鼓着脸把午餐的垃圾往梦司彦处一推，理所当然地张扬而去了。

　　“喂，我说千逸！”梦司彦在他身后叫唤，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是路漠遗。

　　自打这个转学生来到班级，梦司彦对她一直抱有很大的警惕性，如今被不设防备地从后方拍打，自然是吓了一跳。梦司彦抚了抚心跳有些过激的胸口，不悦道：“怎么了？”

　　路漠遗笑而不语，又向前走了一步，原本就靠近的距离被拉得更近，梦司彦能清楚的看见路漠遗眼瞳里的羽状物。不过很快，她的头在梦司彦脸颊一公分左右的地方擦了过去。

　　她携着压迫感渐渐靠近，那像是野兽注视着猎物的神情，即便她并没有看着梦司彦的眼睛，却是一场无声无息，没有终结的对弈。梦司彦不自觉地吞咽，瞳孔缩小，肌肉僵硬，仿佛随时要向后跌倒。路漠遗在他耳边停下，吐息道：“你的黑曜石，很漂亮呢。”瞬间呼吸变得急促而尖锐，眼前有白光闪过，脑内噼里啪啦的像电流奔腾，有什么要破体而出，脑内回响着一个人的声音：“杀了她，否则后患无穷！杀了她，杀了她！”

　　那是……曜？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各个器官立马挣脱大脑与肉体的束缚，将触角伸至身体之外，触碰那些底层的、不可告人的、卑鄙的、遥远的东西。

　　校门口小卖部的老爷爷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实际上他昨天刚刚失去了儿子；十字路口发生车祸，维持秩序的警察看起来一脸威严，他的内心却在回味昨日同他共眠的女人；优雅的绅士端起咖啡，但他的脑内盘旋着怎样逃掉税收；神色慌张的乞丐在巷子口张望，他在回忆今天是否给墙角的花浇了水……

　　梦司彦撑着额头，感受着混乱的场景，心里像坐火车一样上上下下，没完没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身体的感觉开始一一回归，他感到自己手臂上有一股力量，勒得很疼，迷茫地睁大眼，视野内却是雾蒙蒙的一片，像荒芜的原野。

　　“梦司彦同学？梦司彦同学？”有些冷的手拍了上来，冰凉的同时带来刺痛。意识瞬间回炉，睁开眼睛，白花花的天花板刺得他眼睛生疼，几乎要流下泪来。

　　“唔……”他支起上半身，环视周围，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纯白的空间告诉他这是校医室。校医往他嘴里塞了块东西，有点甜--巧克力。

　　“同学，我不知道你到底安了什么心，你看起来既没有多余的肉也不像是厌食症的人，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好好面对人生而不是到这里来增加我的工作量？”校医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况且梦司彦并不明白作为一个校医工作量究竟在哪里，“以后要是再让我因为低血糖而见到你，你就永远都别想进这个学校的门！”

　　“哦……”梦司彦缩了缩身子，对着校医身上发出的滚滚煞气退缩了。

　　“还有你得感谢那个背你来的女同学，现在还能把同学背到校医室里来的人不多了。”校医怪笑着戳着他的肩，将他赶出了校医室外。

　　“背我来的人……话说我为什么会晕啊……”梦司彦稍微回想了一下，猛然一片带着杀意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他不得不捂住了耳朵，等待这阵暴雨般的讨伐声过去。

　　“呼……那个路漠遗，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有把黑曜石的事情告诉过她么……”梦司彦大口喘息，自嘲似的笑着，道：“现在可是越来越乱了啊，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这种被动的感觉真糟糕。

　　梦司彦望着蓝的刺目的天，赶在上课前晃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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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那么冲动，他迟早是我们的人。”

　　“我只是先下手为强，免得你优柔寡断，坏了大事。”

　　“说的好听，不过是莽夫之勇，怎能撑起大局？！”

　　“……啧！现在争吵也没有意义，毕竟……都是‘我’做的嘛。”

　　“……啊，是啊。”

　　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听起来就像一个声音，不过终究是有差距：“利用他，会方便很多。”

　　铃声响了起来，萧淼拿起课件讲义匆匆往教室里赶去，在经过卫生间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两个女生的对话，提醒道：“同学，上课了，快回教室吧。”“好，马上。”卫生间里走出一个女生，一头乌黑长发及腰，异于常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路漠遗。

　　“只有你一个？”萧淼往她身后探去，空无一人。路漠遗笑道：“当然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快回去上课吧，老师。”

　　“哦……嗯。你也快回去。”萧淼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什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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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梦司彦在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不论如何，今天也是圆满的一天了。”

　　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回想、梳理。

　　最近有许多事情正在发生，所有的线索都连接在了一个字上--梦。梦这种东西，说来也不陌生，但也不亲近。即使每天都有做梦，也很少会有人想起昨天做的是什么梦，梦里的内容是什么，只当是一阵过眼云烟，早晨起来依旧进行着生活。

　　如果是这样的话，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仿佛深陷于黑沼，就算如何呼救，如何挥动手臂，如何躲避，如何祈祷，也不会有人来，没有人。

　　只有自己，连相伴的影子都没有。

　　“啊啊，好无聊啊，为什么没有人呢？”稚嫩的童音传入耳中，梦司彦醒来。

　　“好黑……”

　　“啊！有人！你是来和我玩的吗！？”欣喜的孩子蹦跳着接近，不久便扑入梦司彦的怀里。周围的环境太黑，他看不见小孩面貌，只能感到孩子只到他腰部的高度，看起来像七八岁的样子。

　　“这里是……”梦司彦下意识地想要发问，却猛然间想起了——这是梦啊。

　　“这里没有人，只有我！”孩子说。梦司彦半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下意识的，像大师以前做的那样。

　　突然被摸头的孩子很安静，好像把头仰起来了，鼻尖蹭到梦司彦的手腕。

　　“别碰。”孩子突然道。梦司彦被拉回思绪，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道：“啊，不好意思。”

　　“你是谁？”孩子警惕地说，梦司彦一时哑了声，不知如何作答。

　　总不能说是偷偷跑进你梦里的混蛋吧？梦司彦仰头想了一会，道：“来陪你玩的人。”他想着这样总不会被一个孩子讨厌，那孩子却道：“不需要，你快走。”

　　咦？梦司彦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刚才是哪个看见人就跟几天没吃饭的人看见面包似的扑过来的啊？虽然这里很黑，他不确定在这浓墨般的黑暗中是否蛰伏着其他有生命特征的物体，起码这个孩子的声音是不会错的，不过现在听起来就好像换了个人。

　　也许是气场问题？电视上的演员也可以很好的一人分饰两角，不过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能性有多大？如果真的能这样切换自如，那绝对是天边冉冉升起的童星一个，光芒万丈，前途无限……

　　不知何时已经飘至九天之外的思绪被孩子的拉扯抓回，梦司彦发现自己真是不能再没头脑，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也能将发呆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快走。”孩子像是知道了这是个外来人的入侵，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梦司彦被拉扯得矮下身子，他看见那个孩子皱着眉头，额发草草的贴在眉上一公分的地方，眼睛很大，泛着水光，不过里面含着一些愠怒。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梦司彦模模糊糊地想，猛地觉得自己这口气真像觊觎小萝莉的大叔。“幸好我还没到大叔那年龄，最好将来也不要一语成谶……”他不自觉的喃喃出口，然后看着孩子的眉头皱的更紧。

　　完了，又跑题了。

　　梦司彦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只要有其他的想法出现，就会情不自禁地跟着想法走，就好像另一个自己被放了出来一样。只是稍微一想，果不其然，又开始了走神。

　　“不对啊……好像没那么黑了？”明明刚才还不能看清楚孩子的脸，现在逐渐连衣服与光影棱角都能分辨了。梦司彦的思绪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走了回来，但他来不及再走出去的时候，他被人大力推了一把，然后被拉扯着疯狂跑了起来。

　　地上有了影子，梦司彦沉浸在“我一个大好男儿被一个小孩扯得满世界乱跑”的震惊与自我否定中，没有注意到后方愈发强烈的白光，直到他面对着那道白光，瞳孔收缩的酸涩唤醒意识。

　　剧烈的白光中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影，背着光，高高在上的样子很是让人恼火。

　　那个人很是捧场地开口，用傲慢的语气：“你还想跑到哪里去？这里无边无尽，就只有你和我。”

　　什么啊，不是有人陪的么。梦司彦发现另一个自己又开始蠢蠢欲动地要走神了。他甩了甩头，集中精神到现在的情况上--与以往不同，这次他进入其他人的梦境，并没有出现奇怪的魇魔，也没有他人的攻击，那个名叫曜的男子也没有出现，只是有两个孩子……

　　Bingo！他听见大脑深处发出的信息，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在他曾经进入过的梦境中，主人都只有一个，现在却是有两个，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与平常人的差异呢？

　　在他做思考者状沉思时，没注意到身后那个白光闪闪、漂浮着的身影已经尾随而至，只差几步路的距离就能追上他了。

　　拉着他狂奔的孩子没有因此而加快脚步，反而将奔跑的姿态放缓，紧接着小腿发力、脚腕一扭，将身子也扭了一百八十度，来了个急刹车。梦司彦被她神来的一扯做了个大漂移，还没来得及感叹现下孩子骨骼精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额头就猛地撞上了从后方油门全开地冲刺的人。

　　“嘶！”两种音色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虽然它们的发出的音调是一模一样的。梦司彦从钝痛中挣扎着睁开眼睛，那个飞着的孩子已经摔了下来，很明显她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因为她看起来很懊恼地在揉着屁股。

　　“你真能玩是吧！等会有的你好玩！”白色的孩子尖叫着，梦司彦有些受不了这样尖利的声线。但当他仔细打量这个白色的孩子时，他发现这两个孩子简直就是被复制粘贴出来的，连一个模子里刻的都不会有这么相像。

　　只要黑色的孩子恐惧的退后几步，白色的孩子就带着十分得瑟的神情前进几步，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光明照亮了无尽的空间。不过这光亮，刺眼得过头了。

　　白色的孩子轻飘飘地浮起来，像游鱼一样在空中转了几圈，手脚灵活地搂住了梦司彦的手臂，嬉笑道：“你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不能跟她玩。”黑色的孩子不服气道：“他不是这里的人！”白色孩子无所谓：“那又如何？不过比起这个……时间快到了。”

　　黑色孩子突然之间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蜷下身子来，不说话了。

　　“按目前来看，你一次都没赢过，这个没用的人界之主的后代，还是乖乖地服从我比较好。”

　　“人界之主……？”梦司彦疑问道。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白色的孩子兴奋起来，但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钟声打断。

　　“哎呀，时间到了……”白色孩子遗憾地将梦司彦的手臂放开，“改天再告诉你，记得找我玩哟……”梦司彦看着她的笑容渐渐变成失真的图画，声音也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里传来的播音，沙哑而生涩。

　　眼前突然出现两扇大门，很高，梦司彦向上望，只能看见它们直直地插入黑暗之中，边界模糊不清，而且有着一黑一白的颜色，似乎都发着光，强烈的对比使得他的眼睛十分酸胀。

　　突然见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吱——”的声音，大门渐渐打开，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流几乎将他掀翻在地上。

　　梦司彦听见杀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然后越来越近，他慌张地想要看清，却无法看见任何事物，眼前……他甚至无法感知自己是否睁着眼，也不能感到任何器官的存在，仿佛自己就是名为“梦司彦”这个人的大脑中的一段信息似的，只有声音在不停地回荡。

　　一片混沌，杀喊声慢慢又远离了，可接下来却是突如其来的一段激烈的音乐，简直就像身置与混乱的狂欢的酒吧，贝斯厚重的声音不断挑拨梦司彦忍受的极限，难以想象的窒息不断涌上，他急切地想要逃离，并且呼吸。

　　“嘶……呵……”

　　像是被甩出了某种苦厄之中，顿时梦司彦感觉身上轻了很多，并且不断的咳嗽，喉咙里发出像是干燥的布条摩擦在玻璃板上那样刺耳的声音，难以相信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等呼吸平缓后，梦司彦才发现，那的确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

　　梦司彦扭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并将目光锁定在一旁的手术台上——那里有五六个人。

　　他不确定声音是从哪里或是哪个人发出的，但庆幸不是从自己身体里。

　　梦司彦艰难地站起，找回手脚的感觉，尽量轻手轻脚地靠过去，人们谈论的声音不断传来。

　　“……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吧，这孩子挺了都快一年了，平常人要不就死掉要不就疯掉，像她这样睡了一年的人可不常见。”

　　“意识在抗争吧，现在我们植进去的人格好像比较占上风，她在迷惑躁动期的时候反应的信息表明这这一点。”

　　“啊啊，人界之主的后代还是比较耐操的……”

　　说完，围在手术台旁的几人都低声地笑了起来。

　　他们在纸上刷刷地记了些什么，大多是属于医学人员的狂草字体。梦司彦轻手轻脚地靠近，躲到一个较大的仪器后面，探头窥视。

　　手术台中央的是一个人——也许，他的视角里看不见手术台上，手术台十分高。手术台上连着的各种信息线与导管之类的东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垂下来，接在各式各样的精密仪器上，甚至有些管道连接到烧得噗噗冒泡的试剂瓶里，深绿色的液体让人提不起好感。

　　“咔。”梦司彦的手臂突然撞到了某些东西，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来不及逃开，这个小空间将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脚步声响了两三声就停下了，梦司彦知道某个人正站在他面前。

　　“呵呵……HI……”梦司彦抬起头干巴巴地打招呼，那个带了白口罩的人不说话，在实验室强烈白光的对应下，他阴暗的面部显得更加危险，眉头皱的死紧，并将手伸向梦司彦。

　　“嘿，有话好好说！”梦司彦架起手臂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别过头去，准备着一番挣扎。但是他从眼睛微微睁开的缝隙中看见了那个人的手，算不上修长的手指正在调试着梦司彦脸边的一个旋钮，时不时发出不难烦的啧声。

　　“怎么，老五，机器又坏了？”

　　“啊。每次都叫那边的人手脚麻利修好点，每次不到三个月就要坏上一次。”

　　“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就好啦，我听说另一个小队的仪器整整坏了三天都没人修，实验差点终止，后来是一个大学生帮他们修好的呢。”

　　“哈？大学生？他们哪来的大学生……”打开门的声音传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门自动锁上的咔嗒声。

　　听他们说笑声渐远，梦司彦快过头的心跳终于有些许平复。

　　“我都忘了，这是梦啊。”他舒了口气，从角落里走出来，正大光明地巡视这个略小的房间。

　　很遗憾，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也许是值得注意到地方太多以至于根本顾不过来——这整一个像科学怪人实验室、实验对象都让人十分可疑。

　　梦司彦从边缘找来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重要的、可以垫脚的仪器，踩了上去，勉勉强强看见手术台上的人的侧脸。

　　那是一张十分苍白的、七八岁女孩的侧脸。

　　火光电石之间，梦司彦想起了刚才在梦里的孩子，跟现在的侧脸少说有九分像。他想起了刚才孩子所说的“输赢”，黑色的孩子对“时间到了”的恐惧，研究员说的“人格植入”，一条可以串联的线索在脑子里贯通——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不科学的事情。

不过最近也没遇到过什么科学的事情就对了。梦司彦暗道。

梦司彦再次环视了整一个实验室，依旧是那些精密的仪器在马不停蹄的工作，锥形瓶里的液体依旧被加热着，不停地沸腾，手术台边的纸面资料依旧附着鬼画符似的注释，而现在在梦司彦的眼中一切都有些不太一样。也许是高度变化的原因，那些在光线背后、阴影投下的地方，仿佛暗藏鬼魅，只要他稍不注意，它们就会如饿虎扑食一般蜂拥而至，将他拆吃入腹。

　　梦司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将目光再次放回孩子的侧脸上，小小的面庞可能因营养不良或长期折磨而消瘦，皮肤也是常年不经日晒的苍白。若他的不切实际的猜想是正确的……

　　“那群……人渣！”

　　虽然没有证据，但下意识告诉他这就是真相——用儿童的身体与精神强行植入第二人格，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他看着这幼小的躯体，愤怒涌上，他几乎忍不住自己要去解救她的冲动。

　　但是那是徒劳——毕竟，这只是梦。

　　他长久的看着孩子的脸，却在不知不觉间与另外一张模糊脸重合了起来，他探求着那张脸，像拨开前面的迷雾，却只看见了一个让他不可思议的身影——路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