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静蘭せいらん 于 2013-5-31 00:11 编辑
要问具体的日子,Sanji说不清楚,这艘黄金梅丽号开始变得不同似乎是在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时候。松木船舷、巨大斜帆、白橡酒桶、银制刀叉、透明玻璃窗、黄铜的门把手,全都布着那个人碰触过的痕迹,坚定如他的眼神,它们存在着,在Sanji心里绘出独一无二的单色彩虹。
洗过澡的剑士仍旧带着一丝酒气。
身为厨师,Sanji不讨厌酒,此刻他甚至觉得枕边淡淡的葡萄酒香能令自己睡得安心。本该一夜无梦,却被半夜扑面而来的海风吹得醒了过来。侧头一看,右边的吊床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就会给人找麻烦,那个白痴。”暗自想着,Sanji扶着发沉的头,轻手轻脚走出卧室。
眯眼一看,背对着自己盘腿坐在船头的正是那个熟悉的身影。Sanji额边跳起青筋:“喂!绿藻头!”
背影纹丝不动。
“你在搞什么鬼啊?!快点回来睡觉!”语气凶了起来。
“啊?”绿头发的剑士不耐烦地回过半张脸,眼里的剑与手中的剑同样快、准、狠,没有一丝犹豫。被击中心尖的厨师心里一乱,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很有些恼火。
“啊什么啊?你不躺下没人挡风了你这个混蛋!本王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亲爱的Nami小姐可是会很伤心的!”Sanji恨得咬牙,上前就要拉人。
步法迅捷地晃到剑士面前,还未抬脚,对方却一猫腰向后滑开好几米。
这个混蛋!想打架么?一股热流顿时涌入脑海,虽然没有完全清醒,Sanji还是朝剑士的方向紧赶两步,闪至对方身后就去扳那人的肩。剑士敏捷地避过,敏捷地使出脚下格挡,厨师的身子顿时一歪,剑士手上发力,眨眼间厨师便被按住后腰固定在甲板上。
胜负一目了然。
自己竟然输了么?Sanji不甘心,挣扎着低声吼道:“绿藻头你发什么酒疯?快点把你的手拿开!”
剑客不为所动,努力稳住微乱的呼吸,在他腰上用力一按,Sanji浑身酥麻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在对方身下把牙磨得咯吱作响。
“让你不要多管闲事。”耳边的声音似乎近了些,Sanji下意识地抬头,没想正对上那人的眼睛,瞬间开启的世界广漠而深远,瞳孔里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起来。
Sanji睁大眼睛扫过那人修俊的眉,凌厉的眼,看光线立在他英挺的鼻梁,阴影淹没他倔强的下颚,明暗对比之间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线条分明。梦色月光滑入敞开三粒扣子的领口,在锁骨下方汇成溪流。
大海在梅丽号周围安静地喧闹着,月光为Sanji灌下一杯辣味的酒,金发厨师的心跳比船只快上许多。剑士亲手种下的紫蓟在厨师心内盛开成炙热的花海。
这一刻如果Sanji有余力,一定能够看到那名剑客眼里头一次流露出的失神。
甲板的冰凉透过衬衫渗上后背,Sanji不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回过神的剑士急忙松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擂鼓般的心跳声依然在耳边轰鸣,Zoro扶住了头。身为剑士怎么可以喝醉呢?这时候最要紧的是平息体内的躁动,缺乏自控可是剑士的耻辱!
“给我等一下!”心有不甘,Sanji顾不得身上酥麻,起身去扯Zoro的手肘。没碰到对方的人,却拉住了腰间的佩剑,几番拉扯过后,厨师故意让剑鞘脱手,眼看失去平衡的剑士快要跌倒,厨师反射性地伸手去拉,惯性带着剑士的全部重量压过来,后退不及,两人在甲板上摔作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Sanji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压在了身下,这和刚才脑海中酝酿成形的报复计划完全不同!
“这个混蛋,老子饶不了你!“Sanji一边揉着被磕痛的后脑,一边嘟哝着抬起上半身,正要睁眼释放满目怒火,唇角瞬间擦过柔软的触感。厨师惊愕地瞪大眼睛,天晓得在他抬头的时候那该死的绿藻头剑士也正低下头来。
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从未如此贴近,微热的呼吸间浸满了葡萄酒的香气。Sanji皱着眉暗暗地想:“到底喝了多少?力气真大,这个怪物!”
登上黄林梅丽号以前,Sanji也曾遇见过许多女孩子,活泼的,羞怯的,金发的,黑发的,卖花姑娘,富家小姐,但即使是Nami也不能够像Zoro这样,这样高,这样傲,这样倔强,这样占据他全部的心。
复杂的心情此刻显得无比纯粹,Sanji义无返顾地下了战书,就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声音很低,却让两人都听得明白。
海上清凉的空气变得燥热,波涛声被隔绝在外。
Sanji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戏谑的含义,相反地,Zoro从他眼中读出了难得的认真,于是欣然应战。
被箍住手腕紧紧压在墙上的时候,厨师感觉到一分紧张,一分恐惧,剩下八分全是亢奋。不等他调整呼吸,衬衫的领口便被扯开,剑士的吻也如海上的暴风雨一般激烈地袭来,在金发厨师白皙的胸膛上印下只有两人能够破译的密码——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数小时以前嘲笑过晒不黑的Sanji没有男子气的人。略微粗糙的濡湿的舌,尝起来像生铁。薄荷般清新洁净的手指在滚烫的古铜色肌肤表面探索,剑士的肌肉紧实而有弹性,自胸口延伸至腹部的淡色伤疤摸上去微微凸起,他耳后蜿蜒的汗水像海里浸泡过的缆绳,在锁骨下方挽成一个结。Sanji忽地想到了海岩咖啡,一样又咸又苦,却都勾得自己不断地索取。
咚咚的心鼓声中,剑士发动又一轮攻势。
第一剑扎进下腹,第二剑剧痛蔓延至全身,第三剑意识开始模糊,Sanji断断续续地想,或许战场就要失守,而自己也将在今天成为战俘。
从Zoro迷离的眼神里过滤出一丝挑衅的光,Sanji紧咬下唇,硬是将愉悦的呻吟压制在喉头。
这两个人习惯于将一切视为竞赛,而对方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对手。
厨师的顽抗并没有延续太久,剑士持着滚烫的剑长驱直入,冲破所有防线抵达战场中心。
厚厚的云层在Sanji脑海里堆叠,互相摩擦碰撞,落下倾盆大雨。雨水汇成河流,在心内轰鸣着奔腾,水质致命的清澈,带着铁的味道,淹没心房,令他窒息。
“好啊,是我赢了。”剑士虚弱地宣告胜利。
“别傻了,这才刚刚开始。”厨师喘着气补充道。
第二天清晨,金发的厨师大人独自在浴室里用柠檬草味的香皂清洗身体。虽然新开辟了一块战场,但那人也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好对付,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直至远方的海平面出现第一缕曙光。
回想起来,他对自己初次战斗的表现并无太多不满,坐在早餐桌旁的Sanji一边吹着海岩咖啡闪烁的热气,一边眺望着海面暗下决心:“今天开始要加强力量的训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