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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hi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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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NCarrot 于 2013-3-19 11:26 编辑
我们可以随手列出来一个这样的清单作为我们考察对象的例子:
- 圆的方(或者,一切即是圆的又是方的物体)
- 飞马(类似的包括独角兽、独眼巨人、孙悟空、宙斯,但是这里要区别两种东西,一种是专名,一种是摹状词描述的集合,专名的不存在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况)
- 数字(类似的概念还包括几何对象、集合、结构,这些东西并不真正占据时空,但是,就一般的用法而言,我们很少会说数字不存在,但是我们却习惯于说前面那些虚构的东西不存在)
- 距离地球 100 万亿亿光年之外的恒星(其特点在于,尽管我们相信就算是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也有恒星,但是我们对此却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即便它们不存在,我们也不必修改我们的基础物理学体系)
- 古希腊(一方面,古希腊不存在并不会影响我们的自然科学体系(尤其是物理学和化学),另一方面,我们有很多关于古希腊的确存在过的史料。当然,这些史料可能是后人制作的伪物,同时,过去存在的实体现在是否存在也是一个哲学问题)
- 电子(我们没有办法观测到电子,观测在这里特指不借助任何设备观测到,但是我们假设这个实体存在,因为,依据科学工具论的解释:假设这个实体存在,我们的理论会简洁很多,并且,这种假设也能够帮助我们进行预测。具体来说,这里涉及假想的物理实体是否存在)
- 你身边的物体(如手机、电脑、平板、桌子,不同于电子,这些设备是你能够直接观测到的,除非你采取一种黑客帝国中的观点,或者,进行一个钵中之脑的思想实验,否则你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你身边的一切,如窗外的树,卧室的床,餐厅的桌子这些东西不存在。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束理论者,就会认为现象(属性)背后存在一个基底作为依附)
- 我的感觉(对于你来说就是你的感觉。其实想要表达的是「我思故我在」中的「我」)
事实上,从最为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只有第一个东西是绝对不存在的,只有最后一个东西是绝对存在的(当然,具体存在的并不是一个「我」,而仅仅是当下正在思维的一个主体,关于「我思故我在」的翻译问题)。
我在排序的时候的确「试图」按照存在等级的顺序来排列,但是依据不同的标准,会有不同的结果,所以不必太过于追究这个顺序,意会即可。而且,不同的哲学家的主张都是基于这两个绝对之间的,即,最为宽松的实在论者会认为除了不可能的存在之外,一切都存在,而最为严格的经验论者(如贝克莱?),会认为只有经验存在。(实际上贝克莱还是假设了一个超自然主体:上帝)
顺便说一下,「证明」、「证实」和「主张」这三个词在我这里是要区分使用的。从语感上,个人认为:
- 「证实」一般仅仅限定于经验命题,或者是综合的后天命题。
- 「证明」适用于分析命题,尤其是数学和逻辑的命题。同时我认为,除了最基本的概念分析之外,在任何地方使用证明都是不恰当的。
- 「主张」应该适用于先天综合命题的领域,这个领域包括了形而上学的领域。康德认为数学不是分析的,所以他的先天综合判断中,包括了数学,形而上学以及自然科学。但是现代的分析学派显然已经把数学排除了出去,而形而上学和某些科学问题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类的判断。一方面,很多形而上学问题本身是没有办法通过经验来证实的,另一方面,科学判断,比如说所有 A 都是 B(所有有质量的物体都会受到引力的作用),并不是一个绝对正确的判断,虽然这个判断可能在这个可能世界中都找不到反例,但有仅仅是迄今为止找不到反例,我们没有办法说明这种判断在未来也绝对是正确的。这也就是休谟对于归纳有效性的拷问。所以我认为,在这里采用「主张」会比「证实」更为恰当,当然科学理论一般采用「证实」,这也似乎无可厚非。
同时,前面的列表中缺少了很多项目,比如属性。
从外延的意义上来说,属性等同于集合,比如说,「even」(偶)是一个属性,它的外延就是偶数集合 {…,-2n,…,-4,-2,0,2,4,…,2n,…}。
但是另一方面,属性本身不完全等同于外延,比如说我们会认为「最小的正偶数」和「最小的素数」是两个不同的属性,虽然它们的外延是完全相同的,都是一个单点集,{2}。所以,有必要把「属性」和「集合」区别开来,因为集合不足以完全刻画属性。
当然,很多属性是没有办法使用一个精确集来刻画的,我们只能采用模糊集(fuzzy set)来刻画某些属性,比如说「秃子」,用模糊集来刻画需要我们给出一个 [0,1] 中的数字作为元素 x 作为秃子隶属度,这种处理方式可以避免秃头悖论。(不过都是技术问题而不是本质问题)
此外,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比如说关系(relation),函数(function),超自然的存在(supernatural being,如上帝),命题(proposition),事件(event),事态(state of affair),事实(fact,是事态的特例,即,事态包括一切可能的事实),未来的实体(比如说你的 grand-grandson),这些东西的存在性都是值得考虑的。
那么开始讨论本体论意义上的存在。
关于存在,有一个最基本的悖论,这个悖论的结论是:「没有什么不存在」,论证如下:
如果我们说 A 不存在,那么当我们说 A 的时候,我们就并不指向任何客体。
因此,「A 不存在」这句话是无意义的,我们没有办法说「A 不存在」。
所以 A 存在。
当然,这里的 A 应该是某种逻辑一致的个体,否则这种个体本身是不可想象的。
要理解这个论证产生的困难,不妨设想 X、Y 两个人在针对 A 是否存在的时候进行辩论,X 是正方,Y 是反方。
X 可以轻松地说:「有一个这样的客体 A,我认为它存在,而 Y 认为它不存在。」这没有问题。
但是,这时 Y 却不能说: 「有一个这样的 A,虽然 X 认为它存在,但是我认为它不存在。」因为这种叙述的方式立刻就让 Y 的立场本身出现矛盾了。进而,无论我们讨论的 A 是什么,主张 A 不存在的人都会面临巨大的困难。
类似的陈述方式还有:「A 存在」是一个重言式,而「A 不存在」是自相矛盾的。前者是重言式,是因为当你提到 A 的时候,就已经表示存在一个这样的东西了,类似地,后者是矛盾的,因为你首先肯定了一个这样的实体,然后否定了它。
因此,这种意义下,题目本身是有问题的:我们如何可能先说一个事物,然后说它不存在?
于是我们需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不妨先看看主张 A 存在的 X 到底持有怎么样的观点,这里假设 A 在日常语境下被认为是不存在的,比如说 Pegasus(帕格索斯,神话中的飞马)。因为,X 也的确赞同世界上找不到一只会飞的马。然而 X 依然主张「帕格索斯存在」(Pegasus is),那么这种主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种看法是基于脑海中的概念:A 存在,只是作为脑海中的概念存在,而 A 不存在,是指世界上找不到一个这样的 A。所以,论证并不构成悖论,正是因为我们理解了 A 的意义,我们才能说 A 不是一个世界上的实在。但是 A 也仅仅是不作为一个实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罢了,并不是真的不存在。
显然,这种观点本身有着严重的问题。我们知道,「埃菲尔铁塔」不同于「『埃菲尔铁塔』的概念」,进而,前者的存在性不等同于后者的存在性。因此,如果仅仅因为「『帕格索斯』的观念存在」,我们无法推出「帕格索斯存在」。混淆观念和实在本身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顺便说一下,观念的存在性也并不是一个普遍接受的哲学主张,有些哲学家会认为一个人持有的观念并不是实体,虽然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观念「存在」。
第二种看法是基于可能世界:A 是一个「没有实在化的可能性」(unactualized possible)。
当我们在讨论或者使用一个量词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限制论域,而如果我们不限制论域的话,那么论域里面就包括一切,不仅仅是这个可能世界中的一切,还可以包括其它所有可能世界中的一切。
当然,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我们说「所有的榴莲都是黄色的」,那么我们并不是说「每个可能世界中的所有的榴莲都是黄色的」,而是说「这个可能世界中,所有的榴莲都是黄色的」,否则任何日常生活中以「所有」开头的非分析陈述都是错的。
但是本体论问题的语境和日常生活的语境不同,一般来说,对于本体论问题的讨论是不限制论域的。所以这也就立刻产生了可能世界的问题。
当然,可能世界不同于观念,最起码我们还是会要求逻辑一致的,我们可以持有一个逻辑矛盾的观念,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想像一个逻辑矛盾的个体存在于某个可能世界中,因为无矛盾是实在的先决条件。所以我们只能说一切没有逻辑矛盾的存在都存在于一个可能世界中,而当我们在使用「不存在」的时候,并不是说这个东西在任何一个可能世界中都不存在,而是说,这种东西在我们这个可能世界中是非现实的。
我们会说「有孙悟空,但是孙悟空不存在」,或者类似地「Pagesus is, but it does not (actually) exist.」
在这种用法下,「be」指向概念意义上的存在,或者是,可能世界中的存在,翻译为「有」或者「虚存」,而「exist」强调在这个世界中实际存在,翻译为「存在」或者「实存」。
对于第二种处理方式,第一个问题是,x+1=0 的解是否存在?
显然,在日常语境下,我们会认为这个东西存在,但是在这里,它的存在性被这些可耻的人们拉低到了「Pegasus」的存在水平上——因为数字并不存在与时空的任何一个角落中。
Quine 对此的意见是,是否存在于时空中,并不是「存在」的问题,而是对象本身的问题。「Pegasus」是个有广延的概念,如果存在,就应该存在于时空中;而数字是没有广延的特殊对象,虽然它不存在于时空中,但是也存在着。(不过具体数字以及其它数学对象是否存在,如何存在,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第二个严重的问题是这种可能实体体现出严重的混乱性。
对于这种采用在「可能世界中存在」,我们很快就可以问: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可能的萌妹子?是不是有一个可能的巨乳萝莉?同时还有一个可能的贫乳萝莉?既然我们可以想想这两个可能世界中的巨乳萝莉和贫乳萝莉除了乳量之外长得一模一样,那么这时,她们到底是两个萝莉还是一个萝莉?或者说,这两个相似的萝莉是一个萝莉的两种可能形态(因为相似),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萝莉(因为属性有不同)?
此外,你的房间里面是不是还存在着一个可能的死宅?(啊?你说什么?你的房间里面不仅仅是有一个可能的死宅而有一个实存的死宅?好吧你淫了。)
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房间里面有点太拥挤了么?而且,你不觉得「你身边有一堆可能的凤姐及其类似物」这件事情有点让人反胃么?
不过,拥挤和表面的混乱仅仅是美学上的反对意见。关键是,这么多可能的人,到底那些和其它是同一的?如果相似的就是同一的,那么会否导致由于可能实体的稠密性,从而任何物体都是同一的,毕竟任何两个可能个体 A、B 之间都可以找到一系列的可能个体,它们相邻的两个相似。这样一来,通过同一性的传递性(请注意,相似性是没有传递性的),一切物体都同一了。
有人会问,那现实世界为什么没有这样的问题呢?原因很简单,现实世界中有一个可以绝对区分两个物体的属性,比如说,下面这两句话在殊相(token)的意义上是两句话:
因为这两句话的空间位置不同。根据莱布尼兹律,不可分辨的物体是同一的,而同一的物体没有不同的属性。因此,如果两个实际存在的物体的时空属性完全相同,那么这两个物体就是同一的。进而,不需要考虑别的标准。当然,我们有时候也会说这两句话是同一句话,因为它们属于相同的类型(type)。
但是在可能世界中,如果遵照莱布尼兹率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两个可能的个体是同一的了。这也就丧失了讨论的意义。另一方面, 我们同样也能设想如果某个可能世界中的林肯没有当上美国总统,那么世界会如何如何,这时我们讨论的那个可能的林肯和现实中实际存在的那个林肯,虽然在莱布尼兹率的意义下是不同的,但是在专名的意义下是同一的。
Kripke 在《命名与必然性》 中有一个很蛋疼的观点,即,专名自身的同一性是必然的,而如果两个专名指向同一个物体,那么这两个专名在任何一个可能世界中都是同一的,这种命题被称为后天必然真理。
虽然莱布尼兹的同一性原则也有各式各样的问题,不过先不管了。总之现实世界作为同一性判定的标准无法拓展到可能世界中,进而,导致可能世界的实体是混乱的。
Qunie 认为,设想实体存在的前提是给出一种同一性的标准,如果我们都不能够给出一个实体在何种情况下同一的标准,那么设想这样的实体存在也是白搭,因为它不和任何其它的东西同一,所以也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就像是手哥说:「就算你房间里面有那么多可能的萌妹子,能上么?!给上 10 分,不给上负分滚粗!」于是你的那些可能的妹子们都默默地滚了,留下你一个人注定孤独一生。
那么,什么情况下算是有同一性的标准呢?
例如,假设你恰好有一个萝莉妹妹,并且她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那么这时你就可以设想:「在某个可能世界中,有一个萝莉在家和我玩羞耻 play !」
此时,虽然你的节操已经掉光了,但是你并没有错误地使用可能语境,只要你的确是一个妹控,并且在说上面那句话的时候,你口中的萝莉就是你的妹妹。因为你指向的个体是能够通过专名(「我妹妹」)确定同一性的,并且,「可能」实际上并不是在修饰一个实体,而是在修饰这个句子,你在假想一个非常掉节操的事态,进而你使用「可能」是有意义并且指向明确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我们采取可能性作为解释,通过区分两种存在的方式,并且解决了实存的问题,就算我们承认,的确有一种存在是「exist」,另一种是「be」,我们依然要问,好吧,「exist」和「be」是不同的,但是「be」指什么?
于是乎,要解决存在问题,还是要首先搞定最开始的那个导致悖论的论证。
事实上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这个论证对于逻辑不一致的 A,如「圆的并且方的物体」,是无效的。
因此,既然这个论证同样可以「有效地」论证一个逻辑不一致的物体的存在性,那么这个论证本身就必然是错误的。
当然,这个论者的支持者会反驳道:逻辑不一致的 A 是无意义的,包含这样的 A 的语句也是无意义的,进而,这样的论证本身没有办法被提出来。
因此我们还是有必要考虑更为技术性一些的手段。
下面首先给出第一个解决方案,针对 A 是某个摹状词或者是描述集,而不是某个专名(这里的专名特指人名、地名等前面不加任何修饰词的名词)的情况,我们可以通过 Russell 的摹状词理论解决问题。
在这里先说一句,「Pegasus」和「会飞的马」(或者「飞马」)在上面这种区分下是不同的。因为前者是一个专名,单从名称本身你不能获得任何关于这个物体的信息,但是后者两个性质组成的一个复合性质:会飞并且是马的东西。所以将「Pegasus」翻译为「飞马」是错误的,而将它翻译为「飞马帕格索斯」则增加了信息,同样也是不对的,所以唯一对等的翻译是同样作为无意义专名的「帕格索斯」。
那么我们就顺便从「飞马存在」开刀好了,这句话的翻译是:存在一个 x,Fx 且 Hx,F 表示会飞这个属性,H 表示马的集合,不是 Hentai 的缩写!
此时,当我们宣称「飞马不存在」的时候,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里的 x 仅仅是一个约束变元。它本身并不预设任何东西存在。而结论仅仅是说,在论域内不存在一个同时满足这两种性质的个体,这也就是罗素的摹状词理论给出的最大贡献。原来的翻译方式将存在视作一阶谓词,从而出现矛盾,但是这里指称的任务由约束变元完成,将存在体现为一个作用于属性(或者 Frege 口中的「概念词」)的二阶性质。(事实上,把存在作为二阶谓词的习惯从康德就开始了)
所以,我们在这里成功地区分了「命名」和「指称」,消除了悖论。
但是即便我们消除了悖论,从问题的考察上来看,也仅仅是回到了原点:我们没有确实地证明任何东西存在或者是不存在。我们仅仅是在讨论可能实体的时候给出了一个标准:离开同一性条件讨论本体论存在是没有意义的,进而,主张那些没有办法给定同一性判定标准的实体不存在。而这个标准的提出本质上是实用性的,因为我们的理由是:即便它们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样设想出来的实体没有办法拿过来用。
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认为,如果一个本体论承诺了某些实体的存在,那么这些实体就必然会在形式化的时候能够作为约束变元的取值出现在论域中。
比如说,实数的本体论没有承诺 i 的存在,于是,方程 x^2+1=0 的根不存在。反过来,在复数的本体论中,i 是被承诺的实在,因此约束变元的取值可以取到它。而一切哲学上的本体论之争,实际上就是在看对应讨论的对象是否在论域中。
于是,这里可以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法:将某一个作品视作一套(形式)符号系统,因此也就构成了一个特定的论域。在这个论域里面讨论是有意义的,而超出了这个论域讨论就没有意义。因此,每当我们提到「孙悟空」的时候,实际上我们都默认了一个「西游记」或者其衍生作品的语境。进而它存在,也仅存在于你深深的脑海里。(当然前面也说过了,脑海中的概念是否存在也是有争议的。)
说了这么多,现在还有两个本体论问题,一个是如何看待一般意义上的抽象实体。另一个是如何处理专名的存在性以及不存在性。后面这个问题比较好处理,所以先干了它。
首先说一下专名问题的困难性。首先,「存在」作为一个二阶谓词,Frege 认为它不能作用于一个常元上,即是一个错误的(invalid)公式,而专名就是一种常元,因此,在 Frege 的语境下,「上帝存在」和「宙斯不存在」本身都是非法的句子。当然,这和日常语言的习惯是相悖的。
但是,如果采用罗素的摹状词理论,将一个专名翻译成一系列的摹状词,那么立刻就会出现问题。比如说,如果你将「某某某」翻译为「XXX,XXX,XXX 并且没有女朋友的人」,那么他立刻就被黑了,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你用这样一组性质描述他,而某一天他有女朋友了,那么,是不是我就不存在了?开玩喜呐!既然他存在,那么你怎么可能用一系列变动中的摹状词来描述呢?而且,即便是对于已经死了的,不可能再在客观上增加任何属性的人,比如柏拉图,我们也不能用一个摹状词去刻画。假设所有人都承认「柏拉图」被公认为「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显然下面这两句话是不同的:
- 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有可能不是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
- 柏拉图有可能不是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
前者是假的,而后者是真的,但是两句话仅仅是主语不同。
Quine 虽然尝试着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法,但是他的方法本身有着严重的问题。
Quine 首先是尝试使用上面的翻译方法,用摹状词代表专名,当然,这样做是不合理的。而后,他又提出了一种新观点,我们可以把「等同于 a」作为一个属性 A,进而,将一切关于 a 判断 F(a) 带入,变成。以「帕格索斯」(Pegasus)为例,我们可以创造一个谓词,或者说,一个属性,「is-Pegasus」或者「pegasizes」来表示「成为『Pegasus』」,然后以类似的方式进行替换。而「Pegasus is not」就被翻译为「Nothing pegasizes」,即,其中 P(x) 就表示「x is-Pegasus」或者「x pegasizes」。
但是这种方法同样也有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属性体现不出(也保证不了)满足性质的对象的唯一性。进而,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个属性和(指向唯一对象的)专名是等同的,虽然我们可以在翻译的过程中通过罗素那样的做法来保证唯一性,但是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把 P 还原成了一个(一族)摹状词,而丧失了其单称的特性,进而退化成了前面我们批评的情况。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所以,关于专名的不存在问题,我们首先要问,这个东西要如何翻译?或者说,当我们说一个专名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
「亚里士多德不存在」或者「亚历山大不存在」是指没有人叫做「亚里士多德」或者「亚历山大」吗?显然不是。
而根据 Searle 关于专名的理论(以及上面的讨论),我们也不能用一个摹状词去代替专名,因为,可能在未来某天,考古资料会告诉我们,「亚里士多德并不出生在底比斯」,进而,我们会说「不存在一个出生在底比斯的伟大哲学家」,但是我们并不会因此说「亚里士多德不存在」,但是如果我们认为「亚里士多德」就是「出生在底比斯的伟大哲学家」,那么这两句话是等价的。
这时,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我们什么情况下会说某个专名不存在。
显然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就有了两类不同的专名。
一类是我们认为的确不存在的专名,除了上面讨论过的「帕格索斯」,还有「宙斯」、「泰坦斯」、「盖亚」、「孙悟空」、「张无忌」、「郭靖」这样的小说中的虚构形象。这一类专名在日常语境下是不存在的,但是却并不是任何出现在小说中的形象都是不存在的,比如说《鹿鼎记》中的康熙,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是「康熙不存在」,而是描述的关于康熙的事件或者事态并不是真实的(即陈述了一个可能的事件/事态)。另一方面,这样的专名,虽然一般意义上会被认为是不存在的,但是偶尔会被认为是存在的,比如说某人忽然告诉你,「XXX 的人物原型其实就是 OOO」,这时原本不存在的人就会被认为是存在的了。进而,情况从这本小说创造了一个名叫「XXX」的可能实体,变成了这个小说描述了 OOO 的一个可能状态。
另一类专名,虽然一般情况下我们认为它们是存在的,但是在特殊的语境下,我们可能会认为它们不存在,比如,有人会说「董存瑞不存在,他炸碉堡的事情是编的」,如果有人如是声称,那么他是不是在说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炸过碉堡呢?显然不是,并且,他也并不是在声称任何一个名字叫做「董存瑞」的人都没有炸过碉堡。他想做的事情是把我们熟知的那篇文章的类别从纪实变成虚构的小说。
又比如,某篇沙县体的文章中父亲提到「美国不存在」,这里不存在是指什么?美国的国土不存在?美国国土上面没有人居住?美国的概念不存在?显然都不是,他是想说,我们日常生活中得到的一切关于「美国」的信息,都是虚构的。
显然,如果我们认定以前关于某个专名的一切或者大多数信息都是错误的(虚构的),那么我们会说这个专名不存在。这种不存在的意味和第一类是一样的。
但是,什么程度上的虚构或者错误才能让我们达到「不存在」的结论呢?正如我们前面指出的,即便我们忽然发现亚里士多德并不是出生在底比斯,我们也不会说亚里士多德不存在,而会选择改写关于亚里士多德的文献。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形而上学问题了,所以不会放在这里讨论,而会放在认识论的部分讨论。也即,什么情况下,我们会证实一个历史对象不存在于历史上。在本体论领域,对于历史,我们感兴趣的是历史对象是否存在。
剩下的本体论的部分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比如说前面提到的各类共相。先留着吧,有空再写……
附上的是 Quine 的 On What There Is 的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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