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软软的上嘴唇 于 2013-3-13 19: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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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司徒斐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地的,只记得一双手一直拉着他,干燥,有力。 呵,真是睡糊涂了么?为何会梦到师父死了?司徒斐摇摇头,穿起衣服。
门开了,轻手轻脚走进来一个红衣侍婢,见司徒斐醒来未语先笑:“司徒公子醒了,可用些粥饭?” 司徒斐见不是认识的人,也没多说,只道“暮白在哪?” 红衣侍婢将手中檀香点着放在香炉中“教主在收拾东西,司徒公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收拾东西?他要出去?”司徒斐皱眉急道,抢出一步往门外走。 “教主要去办事,还有,司徒公子你走错方向了……”红衣侍婢快步跟上。 司徒斐脸一红“在哪?还不带我去!” 红衣侍婢盈盈一笑在前方带路“司徒公子莫不是看上教主了?刚醒就急着找。”
虽然知道这是句玩笑话,可司徒斐还是觉得心神一阵摇晃。 不可能,我怎么会看上暮白?看上那个除了冷脸,连一个其他表情都欠奉的人?
等等……司徒斐站住了。 先天阵映出的是人心底最害怕最希望出现的事…… 我看到,暮白吻了我,还有暮白要杀我…… 这……
“司徒公子,你怎么不走了?不是很着急吗?”见司徒斐没跟上来,红衣侍婢诧异道。 司徒斐几步跟上“走吧。”
暮白想了想,还是执笔写了一封信,将信装入足下信筒,捋顺了黑鹰——玄的翎羽,道“去吧。” 玄一声清唳飞出室外,盘旋升空。 那是一种自由,一种肆意,不受任何拘束,上升,再上升…… 暮白回过神,却见司徒斐站在门外,目光也是追随者玄矫健的身影。
“何事?”暮白随手整理桌台,道。 司徒斐看着暮白两下整理好,才开口“你……要走?回神鹰?” “要走。不回总坛。”暮白开始检查要带走的东西,火石,银票……
“你去哪?”司徒斐有些着急,这家伙不是就这样丢下我跑了吧! 暮白闻言转过身正对司徒斐,道:“与你无关,周岚周晴带你回总坛。” 司徒斐愣住,暮白丢下自己不管了,昨天还说会照顾他,今天就把他丢给别人!
暮白以为司徒斐不愿回神鹰教,又道:“你不想回,就留下。” “我才不要留下!”司徒斐恨声道“我要跟着你。” 暮白停下,皱眉道“你跟我,做什么?” “你说过,代替我爹照顾我,我跟定你了!”司徒斐半分不让,一把将暮白长刀握在手里。 暮白与司徒斐对视良久,道“随你。”
司徒斐抓着刀往外跑,只留下一句“我去收拾东西!”
暮白松了眉头,手指一转,一道银光一闪消失在指间,竟是一根银针,刺穴封脉上品。 没有人,能在暮白拒绝时拿走他的兵刃!
何时?自己竟对司徒斐如此纵容? 暮白握了握左手,对还愣在一边的红衣侍婢道:“告诉离火堂主,即刻启程,教务南宫沐阳暂行处理。”
红衣侍婢一抱拳,瞬间消失,竟也是个高手!
——————YO~—————— 暮白牵着魇,轻轻挠魇油亮柔顺的黑色马鬃,魇享受的眯起眼睛,喷了个响鼻。 “咱们去哪?”司徒斐有样学样的挠着白龙的脖子,眼睛却盯着暮白。
“……衡州。”暮白隔了很久才回了司徒斐两个字。 司徒斐一撇嘴“还不走?” 两人翻身上马,魇与白龙足下生风狂奔而去。
————————YO~——————
“老三,你确定,那魔教妖人暮白与天澜叛徒司徒斐今日会路经咱们水域?” 说话的是个长脸汉子,精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粗布裤子,连脚也是赤着踏在地上,十根脚趾与常人不同,皆是张开,稳稳扒在地上! 这是门功夫!常年在水上过活的人的功夫!十根脚趾扒住船舷,如同十根铁杵!牢固!稳定!无论船身怎么摇晃,他依旧能站在船上杀敌!
“确认过了。最迟明日正午,暮白二人必会经过此处。”回话的人一身短打,是个青年体格精悍。 这时第三个人转了转手中瓷盏,那是一双文人的手,莹润轻健,那人轻轻抿了一口茶似是回味了一下才叹了口气,开口道“大哥,早对你说过,做事不能这么急躁。这几日你一直问三弟这个问题,探子没有一刻是歇着的,你就耐心等等吧!这事,不能急在一时。”
长脸汉子挠了挠头,一张黑脸微微泛红,显然有些尴尬,搓手道“二弟啊,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大半辈子都改不掉,你就……哎……你就迁就一下老哥哥吧……” 青年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二哥,大哥也是想手刃江湖败类,扬我彭蠡三杰的威名。” 文人本是冷着一张脸,听到这话也笑了笑,摇摇头“暮白四年前从关外来到中原,不日便得了魔刀之名,你们可知这是为何?” 长脸汉子与短打青年皆是摇了摇头。 文人将手中瓷盏慢慢放在案几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动,这才道“他半日屠灭神刀门,铁刀庄,又半日荡平万剑宗,最后拖着重伤之躯灭了半个公羊家……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血流成河……因此,才得了魔刀之名。人是魔人,刀……是魔刀。” “魔刀……”短打青年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对……魔刀”文人看着青年,眼神却没有焦距“他的刀,太快!出刀,人即死。被杀之人甚至看不清他如何出刀!”
四年前? “老二,你是那时来的吧。”长脸汉子如何能做彭蠡三杰之一?显然并不是只有蛮力,他心思极细,正如一句话所说——有些人,不过是不想做太过聪明的事罢了。 文人扫了长脸汉子一眼,半晌,语调悲戚“没错,我就是公羊家幸存的少部分人之一。” “那……二哥你的名字?”青年问道。
“姬辰……公羊辰……都一样!家都没了,名字不过是个称呼,无需介意。”公羊辰执起瓷盏眼光流转。 “老二,你说暮白从关外回到中土,接着就血洗南武林?”长脸汉子沉吟片刻,问道。 公羊辰点点头。 “有什么原因没有?他杀这么多人,必然有个理由,不然又怎会只为了杀人连命都搭上。” 没错,杀人者人恒杀之,但更多的杀人者都能全身而退,他们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像暮白这样为了杀人差点连命都搭进去的,不是没有,少,太少!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 公羊辰瞬间呆住,他从未想过暮白为何杀人!只因他是恶魔!是关外来的魔鬼!沾满血腥,收割人命!能止小儿夜啼!
与公羊辰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暮白一人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只神刀门弟子就已上百,更何况当时比之更强的万剑宗?暮白只靠一人之力,太难!除非他刀枪不入,内力不竭。”从刚刚就没说话的青年道。
一时间,没人出声。
“江湖传闻,暮白出身西域魔鬼城”公羊辰道“魔鬼城的人,总有些奇异之处。” 长脸汉子一瞪眼“西域魔鬼城!怪不得,怪不得出手如此狠辣!魔鬼城里只有恶鬼!” “魔鬼城,传说中众魔云集之地,三岁孩子也可以取人性命,那魔教暮白真的出身那里?”短打青年道。
“应该没错,十五年前有人见过刀魔阴风的招式,刀魔阴风出身西域魔鬼城,而暮白,他用的与刀魔阴风非常相似。”公羊辰道。 长脸汉子拿起面前瓷盏一口将茶水喝干,几片茶叶也被他嚼了嚼咽下去“即是如此,暮白出身魔鬼城无错。老二,咱们三个你最聪明,你说他杀了天澜掌门又南下寓意为何?” 公羊辰摇头道“不清楚,暮白行事诡异,除了四年前在南武林大开杀戒,入了神鹰教之后却是没多在江湖中走动。”
“两位哥哥,照我说,管他呢!反正暮白若是来了,咱们三个让他有来无回!”短打青年将桌子一拍大声道。 最冲动的,往往是最年轻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如此。 听到短打青年的话,公羊辰皱了皱眉“三弟,莫要小觑了暮白,四年前就强悍至斯,今日怕是有精进了许多,咱们要小心,不得大意丢了性命。” “老二说的没错,前面这许多同道都没能将暮白击杀,咱们还是小心为好。”长脸汉子点了点头。
短打青年咧嘴一笑,只道不是还有你和大哥嘛,混没有将公羊辰的话放在心上。 公羊辰摇头苦笑,果真,没见过暮白杀人的人永远不知道他的可怕!那种让人窒息的死气,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面对暮白的绝望。还好这次准备充分,彭蠡三杰的名声还是起了作用,南武林同仇敌忾,尽数埋伏在暮白必经路上——从江州到彭蠡湖,而彭蠡三杰就是最后一站!
不成功,便成仁!
第十八章
“暮白,怎么样!有没有事!”司徒斐长衫染血,一手持剑,一手扒着船舷向后望,抽空看向船舱。 船后的追兵越来越少,他们已经放弃。 狭小的船舱内,暮白咳出一口血,只道“无碍。” 司徒斐冷哼一声“都这时候了,逞什么能!自顾不暇还想救人!” 暮白扫了司徒斐一眼“那一箭,你能避过?” 司徒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避不过,那支箭来得太快,太突然!如若不是暮白手中长刀微顿硬受了一记重锤借力为他挡了一箭,司徒斐早就成了江中水鬼,活不到现在。
暮白倒转长刀,一刀将近半入体的箭支削断,另一半留在体内并不拔出。 现在,不是拔箭的时候。拔出后会流血不止,封脉止血是可以,不过封脉后的暮白只能是个累赘,甚至比之常人还有所不如!所以,虽然难耐,虽然不利于伤口愈合甚至会加重伤势,暮白还是没有将箭取出。
众人皆知水路比陆路快,司徒斐将船停下,探头对船舱里暮白道“下船,你说的长洲到了。” 暮白睁开眼,瞬间清醒,猫腰扶着舱室走出船舱,踏上陆地的那一刻,一下觉得踏实了许多,暮白生在衡州,长在大漠此次便是第一次坐船。说没有不安那是假的,虽然水性不错但在水上依旧对功力打了折扣。
司徒斐借着夕阳余晖举目四望,不远处有一所木屋,作为临时歇处似乎不错。 “去那?”见暮白从船舱走出,司徒斐问道。 暮白皱眉“不可,有埋伏。” “有埋伏?在哪?”司徒斐戒备起来,虽然疲累依旧如一把出鞘利剑。 暮白看向木屋,又扫视了木屋后,侧耳听了一阵“三流高手二十三个,二流高手七个,一流高手两个。” 司徒斐咬了咬牙去扶暮白“那我们还是继续走水路吧。” 暮白没动,他站得很直“跑不掉,他们来了。”
暮白说的没错,三十几号人见二人下船却并没有想要进屋的样子,仗着人多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长脸汉子与短打青年,公羊辰却并无踪迹。
“暮白你上船!我拖他们一下!”司徒斐执剑拦在暮白身前将暮白与三十几人隔开。 暮白被司徒斐的动作弄得一愣,这是……被保护了? 二十年,暮白有生二十年多半独自一人,就算小时候被娘保护过,但面对暮振江的毒打,娘只能在一旁哽咽不敢相护,只有结束时,娘才会抱着暮白哼着曲儿哄他入睡。 “睡吧孩子……睡着就不疼了……”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睡着还会被疼醒。但是,若自己不睡的话,娘会难过的……
“怎么了?快上船啊!”见暮白没动,司徒斐急声催促道。 暮白提一口气,纵身上船,现在不是相互推辞的时候。 上船,解舷,几个动作下来已经满头冷汗。断箭在身体里来回摩擦,与骨头摩擦出咯咯的响声。
本就离得不远,三十几人见暮白要逃尽数运起轻功杀来。 司徒斐一把剑舞得生风,意图挡住冲向小船的人!但他一人终究势单,最先冲上来的长脸汉子和几个人已然掠过他奔向暮白! 暮白冷哼一声,内力运转屈指连弹,铁莲子带着尖啸破空而出直冲几人面门而去!几人之中有两人躲闪不及脑袋飙起一团血花,接着是脑浆,红红白白! 长脸汉子没有躲闪,九环刀猛力一挥,锵锵两声将射向他的铁莲子磕飞,一时间虎口剧震,一把九环刀几乎拿捏不住!长脸汉子虎吼一声,一跃三丈,九环刀劈头盖脸向暮白斩去!
暮白两颗铁莲子未能结果长脸汉子,指间又是一道银光闪过,暗器——封脉针! 封脉针极细,质软,若是没入人体根本无迹可寻!无药可医!但因为质软需要更强的内力才能驾驭。暮白已是强弩之末,不然怎会让司徒斐在前挡住敌人? 不能让人近身,近身所用兵器必是长刀,这个状态用刀,找死! 强运内劲,在生受一锤重击之时,经脉已受创阻塞,这样使用……管不了这许多! 经脉被压迫,发出可怕的吱吱咯咯的声音!
封脉针如同一道银电,划破暮色直直钻入长脸汉子眉心!又从后脑钻出! 不是他不想躲!长脸汉子尽力躲避却只能看见那道银光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再逼近!没有疼痛!一瞬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暗器钻出脑袋发出的爆鸣,声音后于暗器!!这是什么速度!!!
长脸汉子的身体带着惯性摔向船舱,暮白一刀将其劈入水中,身体被斩成两截!临岸的湖水瞬间泛起血色,内脏流出!
与司徒斐战成一团的短打青年厉声长嚎!一枪将司徒斐逼开丈许,合身冲向暮白,状若疯虎!司徒斐蓦然回头,想去阻拦,奈何又被人围住只能大叫一声“暮白小心!”
杀气! 扑面而来的杀气! 令人绝望窒息的杀气从暮白身上蔓延开,他盯住青年,犹如一只饿狼!
短打青年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冲向暮白的脚步一转开始游斗! 现在的暮白是一只困兽,气力已竭只凭意志强撑。只要不断缠斗,他们便能将暮白击杀!
暮白执刀的手微微发颤,每次格开长枪都能清晰的感到体力的流失。 迟早……会死……
不!怎么能死在这?! 暮振江!还没有找到暮振江!!怎么能死!!!
暮白左手握住刀柄,第一次,双手执刀! 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每一条经脉都在呻吟,所有力量,所有精力全部灌注在这一刀,要——一击必杀!
暮白杀气收敛,一切犹如静止! 青年舌绽惊雷,一枪带着雷霆之势刺下,“死来!!” 司徒斐分神,暮白似是引颈受戮一般动也不动,不由大急“暮白!!”
一把剑,横在暮白身前破了暮白的蓄势,也挡开了青年的雷霆一击! 执剑的是个白衣书生! 几剑将青年逼走,又解了司徒斐之围,大叫一声“走!” 司徒斐与白衣书生提气一跃,飞身上船用内力击打水面,小船如离弦之箭转瞬飙远……
青年被剩下七人围住,只这一会,便折了二十四人!其中便有彭蠡三杰的老大——长脸汉子。 “姬先生不会有事吧?”其中一个道,他的一只眼睛被司徒斐挑瞎却愣是没有呻吟,是条汉子! 青年摇头,“这是二哥的主意,若不是他,咱们怕是都要死在这里。” 回想刚刚,青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暮白哪里是引颈受戮!分明是在蓄势——一击必杀!当时看不清形势,以为可以结果暮白,最后若不是二哥挑开他,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那给将青年截住的赫然便是——公·羊·辰!
———————YO~—————————— 小船中,暮白盘膝斜倚在舱内,司徒斐在书生的帮助下给自己处理伤口。 “你是何人。”暮白看向书生眼神冷冽,似乎刚刚为自己与司徒斐解围的不是这人,他——并不领情。
司徒斐好心,皱眉道“暮白,这位先生救了我们。” 暮白似是没听到司徒斐的话,冷声道“你有何目的。” 司徒斐刚欲说什么,被书生拦住。 书生倒是好脾气,笑了笑道“路见不平而已,阁下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暮白冷哼一声“路见不平?怕是没安好心。” 书生脸上扬起一股怒气,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阁下未免欺人太甚!若怀疑在下不安好心,在下这便离开!”说罢往舱外走。 司徒斐赶忙一把抓住书生“先生莫怪,我朋友是太过小心,并没有要赶先生走的意思。刚才,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敢问先生大名。” 书生看了看司徒斐,见他一脸真诚不似欺人,又看了看暮白,轻哼一声转过脸去“在下姬仇。” 司徒斐抱拳道“姬先生,幸会,在下司徒斐,那边是在下好友……” 司徒斐话未说完被暮白抢先接过“宿白。” 介绍之后,暮白对姬仇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尽管暮白对谁都是一副冷淡样子,但司徒斐总感觉他对姬仇怀着很深的戒备。 姬仇顺着司徒斐力道坐下,暮白冷哼一声“现在湖中,你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姬仇瞬间起身,怒视暮白“你!” 司徒斐心中哀叹一声还是认命起身抓住姬仇,怕他伤了暮白“好了好了,姬先生坐,暮白你少说两句!”
最后两人各在船舱一角休息,司徒斐在中间无奈叹气,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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