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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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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2 17: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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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鸢馥倖挚 于 2013-4-12 01:29 编辑
“新干线网吧”缩在巷子里头，光顾这儿的人多是混混，还有逃课窜来这里玩游戏的中学生。大厅里乌烟瘴气，显示器轻轻地蒙着一层灰，油腻腻的键鼠，桌上还掉了几根闪烁丁点儿火星的烟头，即使那椅子裂开口露出里头的棉花，我还是不得不挑了这位子坐下。周末人满为患。
我上的是寄宿制高中，周末已是懒得回家了，有时老妈打来电话一问，我都是以“学习紧张，不想回家”为由搪塞回去。嗯，问题学生。
老妈同我讲，我爸一直想要个儿子，头一胎是咱大姐，这没话说。这好不容易，第二胎可盼来了，咱爸那兴头可从他早已为我这“儿子”备好了姓名就看出来，“靖临”，一听就是帅哥兼模范生的名儿。虽然还是让咱爸失了望，可这男子气概的名儿“靖临”硬生生套在我头上，这板上钉钉的事儿，那会儿又年幼没能力做主，我认了。咱家大姐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成长一路那叫顺风顺水，走的是“市三好学生”潮流线，数到她“弟弟”我，即是“又一女儿”不争的事实，可爸仍是当儿子养了，由小到大飞个比假小子还假小子的头，穿来一身从表哥那儿留下的衣服，上幼儿园时去趟厕所很自然地选了“女厕”却被阿姨给硬生生挡下来，“我是蹲着（撒尿）的！”我只能使出杀手锏“哇哇”大哭。此后在幼儿园那段日子，我上女厕所不再被质疑了。
小学那会儿，看着那些奶气的女生留着两根麻花辫，一晃一晃似是向我昭告“女生的证明”，我虽早练就熟视无睹，可我就看着不舒服。回到家我向妈抱怨：“她们都有长头发，为什么我的老不长呢？”我妈笑着说：“去问你爸吧，他让你长就长，不过长了梳辫子要自己梳。”我屁颠屁颠跑上楼找爸，鼓起勇气：“我不想剪短了。”“长发麻烦，以后再说。”我爸抛下这句话就丢下我一人呆站原地，径自进厨房继续忙了。
之后，我终是不再提起“留长发”的要求，成天泡在男生堆儿中，也乐得快活，期末成绩跟我的吊儿郎当，一塌糊涂。我知道六年级这是多么关头的时刻，家中三位大臣，一位皇权在握，他发话：“初中怎么办啊？靖临，你说说照你现那玩样儿，你怎么考？！”
“爸，你还让不让人家吃饭啊！瞅你这么说……老子这还能吃下去么！”我不耐烦了，却没留心粗话溜出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必大难临头。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现在就给你胆子！”他重重地拍了桌子。我低着头看到汤碗里的糖水跳了跳，我那心儿也惊了惊。
大姐，终于按耐不住说话了：“靖临也该收敛性子了，十一二了吧，好歹糊个姑娘样儿呀，总比现在……”
“晚了……”将端在手里的饭碗放下，我轻手轻脚回到房间。
日积月累的处变不惊，造就如今面对开学时班上女生向我投来的惊奇目光我也照常粲粲一笑,男生们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照旧低下头继续玩手机。班主任在讲台上继续那篇冗长乏味“忠告”，无非是“彻夜不归”如何如何，“上课玩手机”如何如何……我懒懒地趴在课桌上，听着听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半醒不熟，前面那桌同学非常不给面子地将背部重重往我课桌一靠，然后低低传话：“喂，班主任时不时瞧你呐。”我顿然清醒多了，尔后回句：“哦，这样啊。”我还不想早早成为“重点看护对象 ”。
课余去了趟阅览室，权当打发无聊时间，我不想呆在教室然后嘴巴咧到发麻还要被“查户口”，怕被热情的同学们问来问去。
我拿了份《XX日报》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直接翻到了财经版，稍稍看了房价，持高不降。又随意看了其它的版面，左翻翻右翻翻。我抬起头，对面坐了位女生，齐眉疏散的刘海，微微泛黄而呈茶色的长发绑成一束马尾，因为浏览报纸上下内容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稀少的眉毛几乎可以忽略，偏瘦的面颊上小雀斑隐约可现，唇瓣抿了抿，嘴角还留有刚喝白开的水渍。
那位同学似乎发现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个儿，带着些许不耐烦微微抬头，然后看到我，我尽量有礼貌地开口：“同学，要不要换来看啊，这份我看完了。”“嗯。”点了点头。
她说她叫袁玉，隔壁班的。走出阅览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我还知道了她居然跟我同住一个小区，秉着自来熟的性子，我嬉皮笑脸地问了她QQ，她也爽快地给了我。
接下来的这半学期，跟袁玉混得比咱班同学还熟，虽然住同一个小区也是一个原因，但我发现跟她有挺多相同的爱好。
愣愣地过了半学期，已是期末了，上课不集中，不睡觉还是趴桌子，于是课本仍是崭新的。我看了看扉页上潦草的“聂靖临，初一（3）班”，有点儿烦躁地拿黑色水笔划掉，不死心的涂着那名字。
放学后，我拿了那张刚刚班主任发下的“家长会通知”折四折放进衣袋，没有直回宿舍就径自出了校门。
傍晚的天空漂亮极了，像调色板上暖暖的油彩，一大团一大团的云朵拥在一起，全没了早晨的鱼鳞状，落日使天空泛着金黄色，街道上建筑楼群的玻璃窗闪着耀眼，由于洒水车绕了一遍，马路变得湿漉漉的，倒映着傍晚下班的车水马龙。
我熟悉地穿进巷子，离大街越来越远，耳边的喧嚣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是熟悉凌乱的敲键声，我进了“新干线”，找了离门口最近的空位子坐下，登上QQ，闪动的兔子头像——是袁玉呢，我打开聊天窗口一看，她问我：“你现在在家么？”这是今早的讯息，现在头像是灰色的。我关了窗口，开始玩游戏。一玩将近两小时，正在做任务的时候，手机震动了，我拿掉耳机，看了来电显示：妈，接了电话：“喂。”
“靖临啊，你现在在哪儿？”
“街上。”我一边应着一边退出游戏。
“嗯……那好，今晚回来吃饭吧。”
“哦。”
“妈买了很多菜，姐姐也回来呢，她这次参加的演讲比赛得了一等奖，听说还要去市里比赛呢……”
“手机快没电了，今晚我回家后再慢慢聊吧。”我挂了电话。
天全黑了，华灯初上，我出了“新干线”，拐进另外一个路口听停下，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橘色的垃圾箱挨着电线杆，瞥见左边的饮料自动贩卖机，投币进去。拿着啤酒，我蹲下来，一边喝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停在“袁玉”上，摁下拨号，“嘟——嘟——嘟——”通了，
“喂？”
“小玉啊，现在你有空么？想让你出来一下。”我咧开嘴。
“靖临，我刚吃饱呢，待会儿……呃——八点吧，行么？”袁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嗯，我等你。”
把手机放回口袋，地上是已被撕碎得七零八落的“家长会通知”，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纸屑轻轻飘了飘。缩到墙角带上衣帽。
入秋了呢。
@丸子丸子贡丸子 嘛……在下文笔平平，权当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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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丸子丸子贡丸子
听起来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