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颈部厚厚的羽毛,禽类丑陋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把手插入羽毛里,指腹下,因为恐惧温热的血在血管里疯狂的跳动。 暖暖的,热热的,带着生命的气息,那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让他有点着迷。 “咯咯,咯咯”是气管被压迫的声音。 他有些不满足,长得有些出奇的手指在那段皮肤上摩擦的力度逐渐加大,禽类纤细的脖子被深深的向后弯折过去,形成一个美妙的弧度。 突然,那双手深深的插入猎物的腹部,灼热的鲜血撒了他一头一脸。 好温暖,好舒服····· 像火焰一样,男孩像只猫一样眯起眼脸上流露出迷恋的笑容,要是有这样的火炉,一定自己可以熬过这个冬天吧? 可是,一只野鸡能带给他的温度实在太少了,要是有些更大更温暖的“火炉”就好了。 男孩在树洞里静静张开血红的眼,望向远处。 小屋的灯火在荒野的夜里格外醒目。 ···············································································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起怪事。 峨眉派出来历练的一对姐妹花在舞阳岗上突然失踪,峨眉山上的长辈几乎把整个小山翻了底朝天但仍不见踪影。就在大伙几乎放弃的时候,在山上的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两姐妹遗骸。据说死状奇惨,肚子被彻底扯开来,心脏上还有被人咬过的痕迹,全身的的血都流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那里都说是招了饿死鬼哦,要不然怎么会连人都吃呢。公子你还是绕路走吧。”瞎眼的王婆一边熬着茶汤一边对坐在闯边的客人说道。 那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看着莫约刚及冠的年纪但却奇怪得有一种苍桑的气度。面若冠玉,乌发似墨,腰挂一块翠玉,做书生打扮,仍谁见了都认不出这精致的男子就是十几前年闹得整个江湖大乱的魔头——毒书生莫白。 只见他一手抱着坐在他膝上的少年,一手从袖口里掏出个漆黑的瓷瓶,倒出一颗乌溜溜的丹药就往那少年的嘴里送去。 那少年温顺的吞下那枚丹药,缩着手乖乖靠在莫白颈边,隔着一层黑布磨蹭他的脖子。 那少年长得虽可说是个美人胚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给条黑布遮了个干净。 莫白抱着少年上了楼,落锁,小心检查一边后在周围易藏人的地方撒上毒粉,待一切完毕后他坐在床上揭开了少年的遮眼布,又把少年的双手从袖子里拉出来。 原来那少年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鲜红瞳孔,十指奇长,指尖如钩,在床板上随便一划就留下几道白印子,冷冷看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兽,却在看到莫白的时候有些畏惧。 “啧,小黑,指甲痒了就去挠树。要是老板娘发现了可又要费银子了。”莫白斜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摆弄手中的药瓶。 “还有,”他凉凉地斜了眼瑟缩在床上的少年“你把峨眉派的那两个小蹄子宰那么快干什么?原本我还想拿她俩做药引呢。” 少年又抖了一下,嗓音因长期沉默而有些嘶哑:“····我可以帮你找药引,她们俩个对你有不好的心思,我想保护你。” “呵,我看你是醋了吧”看到少年强撑着低下头,莫白放声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啊,我想起来了。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和他哥哥好像也是双生子,不如,就罚你去把他们的心脏带回来。至于其他人嘛········你想吃就吃好了。” 少年送了口气,主动爬过去想往莫白身上蹭蹭,却给莫白一把抓住拖到怀里强吻。他一边吻着,手就一边伸到少年的衣服底下。 ·················原来吾辈也成拉灯党了······················· 莫晓黑是在十年前遇到莫白的。 当时的他还没有名字,整天生活在森林里,像野兽一样追逐猎物,撕开它们的喉咙再把温热的鲜血洒在身上。 鲜红的血,温暖的血,是火焰又是最令人成瘾的毒药,引诱着他。 他畏寒,但他所能扑捉到的动物实在太少,所以有会去袭击过路的人。村庄,他是不敢去的。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反正每次只要他一靠近任何村落,村里的人就会立刻把他打出来。 他舔舔伤口,窜回树林里转头寻找其他的猎物。 很冷,很饿, 他蜷缩在树洞里瑟瑟发抖,尖利的爪子在一收一缩,已经很久没有撕开猎物的喉咙了,他会死的,如果再没有猎物经过的话。 突然,他听到了马的嘶叫声。 他朝着那里扑了上去,温暖的鲜血撒在雪地上有种残酷的美。 “啊呀,有只小猫杀了我的马,我该怎么办好呢?”悦耳的男声从他背后响起,漫不经心的带着丝笑意。 他跳起来就想跑,却浑身酸麻摔倒在地,四肢在雪地上不停地抽搐。 危险,危险,危险!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铁钳一样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野兽的直觉在不断的向他发出警报。 “红色眼睛的小猫啊”手的主人挠有兴趣地道,“有这样的眼睛死了倒是可惜,不如就跟了我吧,你看怎样?”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浑身的杀气直直压向他,他驯服地垂下头。 兽,总是雨林法则最忠实的信徒。。 那个人说“我是莫白” 那人说“你叫莫晓黑,是个人。” 那人说“你是我的,所以不许离开。” 那人的手落在他身上像火一样带来温暖和疼痛。 那人有时会喂他吃一些味道怪怪的丸子,有些会让他疼得打滚,但那人总是抱着他,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 冬天他会缩到那人怀里,暖暖的,比所有的“火炉”都要舒服。 那人,是毒药,比鲜血更致命,更让人沉迷。 那人是他的神,他的光。 从此爱他所爱,恨他所恨,永生不变。 他从不怕他的狠,他的毒,他只怕有一天,他会丢下他。 站在一片血海的御剑山庄,莫晓黑手捧着两颗相同的心脏走向他的神,虔诚而眷恋的跪在他的脚下。 他的神,漫不经心地用他那浅浅的光彩照亮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