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谈一下我对于西方哲学史的见解。在西方,哲学的存在其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对于人类而言最根本的问题。在古希腊时期,这个最根本的问题被集中于“世界究竟是什么?”。因此,从史上第一个哲学家 泰勒斯 开始一直到亚里士多德,哲学家梦的终极目标就是对表象时间下的本质提出各种各样天才般的见解。不管是泰勒斯等人的诸元素说;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说;毕达哥拉斯派的维数说;巴门尼德与芝诺的静止说;赫拉克利特的运动说;还是柏拉图的理式说与亚里士多德的物质规律说,这一切见解都有一个共性,就是企图超越世界表象去解释世界。因此,他们都应当被划归为metaphysic(形而上学)。不过因为他们认识世界的方法不同,或者认识的角度不同,因此得出的结论也非常的迥异。然而这些迥异的结论也一时无法说服彼此。当然,对于各家的学说,我的态度是绝对不能苟同,却也不能全盘否定。他们的失误只是源自对世界认识的方法上,但出发点是正确的。 希腊之后的罗马一直到文艺复兴以前,哲学在这一阶段都沦为了神学的婢女,不值一提。 文艺复兴时期,西方哲学出现了一个历史性的转折。这个转折源于近代哲学开山鼻 祖笛卡尔 意识到 在“世界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上的争执是没有结果的,更为根本的一个问题是“我们怎么认识到世界是个这?”。所以,至此认识论的高度开始超越形而上学成为最为根本的问题被哲学家们研究。因为只有弄清楚怎么认识的,才能证明该认识的真实性。因此,在随后的百余年中 西方哲学一直沉浸在认识论的大辩论中。这其中主要的两大阵营分别是:以 笛卡尔 为首、霍布斯、斯宾诺莎、莱布尼兹等人组成的大陆唯理主义阵营,和 以培根为首、洛克、贝克莱、休谟等人组成的英国经验主义阵营。前者主张认识不过是理性的写照,后者则认为理性不过是一张白纸,一切认识都来源于经验。 这场世纪大辩论 在经验主义的怀疑论站上风之时 险些毁掉了近代科学的全部根基。大辩论的尾声还是由伟大的康德在18世纪末为其划上了一个总结性的句号。因为,康德 提出了一个革命性的命题,即“我们怎么判断认识方法是对的,这比如何认识(认识方法)更重要!”。自此,对于认识本身的批判登上了哲学的宝座,成为了对于人类最为根本的问题。而引发这次革命的正是康德的不朽之作《纯粹理性批判》。是它让人们把目光从“世界是什么?”到“怎么认识世界是个这?”转移到了“怎么判断这样的认识就是对的?”这个问题上来。也即是对理性本身做出的批判。虽然康德的具体做法是“和稀泥”,在唯理主义与经验主义中各取所长,加以糅合,最后中和彼此。但是康德的中和比走极端的两者更具真理性,而且他提出的问题也确实具有革命意义。所以,作为西方哲学史第二次重大转折上的伟大人物,康德是名至实归。 康德之后,西方哲学出现了几个分支。一路人是谢林、黑格尔等,他们借以批判的方法论——辩证法的不断成熟,重新回到形而上学的问题上,将其引向了客观的绝对精神的范畴。另一路人是马克思、恩格斯等人,他们同样是重启形而上学 关于“世界是什么?”的老话题,也同样借助了辩证法的利刃,但不同前者的是走上了唯物主义的道路。不过,对于马克思那一套带有阶级属性的哲学,我相信它的政治意义应该远大于哲学意义。 除此之外,还有一路人比以上两者更具突破性。他们就是后来自成一体的 存在主义哲学。这一分支的诞生,我想可能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因为,这一分支追根溯源应当起始于叔本华那相当悲观的意志哲学。其目的仍是形而上的诠释世界。但感情基调却太过灰暗。所以后继者——尼采 才大声的喊出“屌丝不要哭,站起来撸!”(笑)。尼采及其后继者意识到,最根本的问题并不是去认识世界,而是“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中,我们为什么而活?”。他们再一次如圣人苏格拉底一样,把人们的注意力从冷冰冰的世界拉回到我们自身。可以说,尼采、海德格尔、萨特、加缪,他们每一个都是人类的心灵导师。他们不仅仅追求真理,并第一次让真理带着激情去鼓励全人类好好面对生活,努力拥抱幸福。 即便西方哲学在近代面临各种分化,但它仍旧保持着基本的独立性。真正让近代西方哲学崩溃的人应该是 维特根斯坦。他天才般的发现了一个重大、乃至根本的问题,即一切哲学思辨不过是一场语言游戏,没有了语言的载体就谈不上思辨的过程。所以,对于玩玩语言而已的哲学“一切可以说清楚的,最终都可以说清楚,但说不清楚的,我们只能洗洗睡了。”这一结论直接给所有仍在争辩中的形而上学判了死刑。自此,近代哲学彻底崩溃了。300多年来,科学直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100%的从哲学手中接管了探索世界的权利。科学世界观自此开始由科学说了算。之后,在罗素、怀特海等人的努力下,哲学的方法论也四散开来 作为很多学科基石的探索手段去发展,比如数学哲学、科学哲学。 哲学大殿坍塌之后,虽然对世界的探究拱手让给了科学,但它还剩下若干的方法论在运转着。当今哲学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等也多是在哲学方法论上做出了颇多贡献。但归总起来,当代哲学的方法论总体上还是可以分为两大范畴,那就是 分析哲学 与 综合哲学。 到此为止,我们可以看到,西方哲学史完全是一个由 问题 引导的哲学史。从“世界究竟是什么?”到“怎么认识世界是个这?”到“怎么判断我们的认识是对的?”再到“认不认识世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什么活着?”最后到“说这么多也不过是一场语言游戏,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去玩这场语言游戏呢?”我们可以看出,在西方哲学中,问题永远比结果更为重要!这也正是哲学思辨的精神所在。所以用“对”或“错”去评价任何一种哲学思想都是极其幼稚的。无论从过去到未来,哲学作为一个学科,无论如何变化,其思辨精神的内核才是人类社会永远最宝贵的财富。
——何止轩 201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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