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致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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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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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hi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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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30 20:3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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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甚没钱于 2012-8-31 09:58 编辑

——谨以此文，献给思行。

（一）

　　遇见他的时候，我正坐在长椅上，旁边是我的堂兄。我们大概七点半就来到这里了，来看电影。据他们说，村子里半个月才放一次电影。于是差不多全村人，今晚都来看电影了。

　　其实我不是很想来的，但是如果我不来，今晚我就要一个人被落在家里。我不想一个人被落在家里，于是我就得跟着过来了。堂兄他们全家人，男丁手上都操着板凳和椅子，拖着我一个小孩，像长征一样，走过长长的，长长的，昏暗的乡道，来到这片周围几个村子里最大的空地，来看这半个月一次的电影。

　　其实在路上我就困了。堂姐拖着我的手，我的脑袋一直耷拉着往下掉。偶尔看一看前面走着的堂兄他们一家人，错错落落，昏黑的背影，好像有点陌生，但是又是熟悉的，乡道的两边是稻田，不过都漆黑一片，稻田的远处，有着一点一点的灯光。

好像，在做梦一样。

　　来到看电影的地方了。不过我们来晚了，只能坐在后排，我猜大概是因为我走得太慢了。我一坐下，困意就更加强烈了。堂兄堂姐和我坐一张椅子，我被夹在中间。堂姐离开了一会，回来之后手上拿着几串腌酸梨。我一看吃的，精神回来了一点。不过吃完之后我很快又困了。电影开始放映了十多分钟，我根本不知道电影演的是什么。只知道周围的人一直在笑，堂兄堂姐看得很认真的样子，他们也在笑。

　　但是我好困啊。于是我把头枕在堂姐温热的大腿上，扭了几下，找到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然后我就睡去了。

（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醒过来之后，发现堂兄和堂姐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我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想找堂兄堂姐他们一家人。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人还是像我睡觉之前一样多，但是影影绰绰昏昏黄黄的，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然后，我在一片昏黄的人影中看见了他。

　　他也坐在一张板凳上。他也在看着我。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他够不着地面的腿一直在前后晃动，我坐在那样子的椅子上面时，也一直这样干。他口里吸着一根棒棒糖。我觉得之前吃下去的腌酸梨好像发挥作用了，肚子饿了起来，于是我一直盯着他。口水就快要流下来了。堂兄堂姐回来之后，我就让他们给我买棒棒糖。

　　我们两个对望了一会。确切来说，我的眼睛一直没从他的嘴边移开过。但是这会儿，堂兄堂姐还没回来。几秒钟后，他伸出了没拿棒棒糖的那只手，朝我勾了几下。我的脑袋一下子就被蛔虫给占领了，我傻傻地站了起来，傻傻地朝他走了过去。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于是我就坐下去了。然后继续扭头看着他。

　　他从兜里掏出另一个棒棒糖，递给我。我忘了我有没有说谢谢。总而言之，我在口水还没流出来之前就拆完了包装纸，并把它塞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

　　我坐在他旁边。两个人都没讲什么话。我一边吸着棒棒糖，一边被屏幕上面的剧情吸引了过去——

　　电影讲的是一个滑稽的男人，他以作弄别人和嘲笑自己为乐。我看的那一幕里，男人把自己的耳朵拆下来了，因为他要偷听另外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之间的讲话，但是他不想被他们发现。于是他把自己的耳朵拆下来之后，放在了那个房间的烟灰缸里。然后自己就去到另外一个房间。因为耳朵已经留在那个房间了，于是他能听见那对男女之间所有的对话。

　　讲了几句话之后，那对男女抱在了一起。那个偷听的男人开始嘻嘻地笑了起来。之前电视节目里有这种抱在一起的镜头，妈妈就会捂住我眼睛。虽然妈妈现在不在我身边，但是我一直很听妈妈的话，所以我转开了视线，看着坐在旁边的他。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于是转过头来看我，他的脸孔一直都不清晰，但我知道他笑了一下。笑完了，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大屏幕上。于是我也看屏幕。

　　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已经没抱在一起了。那个男的穿上了衣服，然后点着了一支烟。他们两个边讲话，那个男的边抽烟，每隔一会就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旁边房间那个偷听的男人，在烟灰落到烟灰缸里就会“嗷”地叫一声。周围的人一听见这叫声，就哄堂大笑起来。可是我还是没有笑。我拿眼睛瞄了瞄旁边的那位，他好像也笑了。

（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终于放完了，人们陆陆续续起身回家了，堂兄堂姐也回来了。我站起来，刚想跟他说再见。

　　但是他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我有点小纳闷。因为我手里还握着那根棒棒糖的棍子，嘴里还有一点点甜甜的味道。

　　堂姐过来牵住我的手，堂兄像来时那样，搬起椅子。然后我们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回家的路比来的时候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仿佛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世界一样。

　　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月光照得到处都泛着白色的光。我从未见过那么亮的夜晚。白色的，皎洁的。连星星都在这样子明亮的月光中隐去了身影。

　　道路两旁的民房也被照得很亮堂，不过都没有灯光。大概我们看电影看得太晚了，其他人都睡了吧。好像因为我走得太慢，于是我和堂兄堂姐三个人又被其他村里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我们也不讲话。只有喀拉，沙沙的走路声，连蝉都不见了踪影。我抬头看了看堂兄堂姐，他们的脸颊沐浴在白色的月光中，既熟悉又陌生。我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又住了口。

　　一路上，我只看见月光，白亮的月光。

（四）

　　这是一直深埋在我脑海里的一段记忆。

　　这一两年来，这段记忆的细节慢慢地，慢慢地，一丝一缕地回来了。于是这段记忆被勾勒得越发清晰，越发真实。

　　就像一个久远的梦，它跋山涉水，终于又回到了我身边。

　　小时候，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于是我有很多次，都被寄管在乡下的堂兄堂姐他们家。小学之后，妈妈专心照料我，我就很少再回去那个村子里面了。虽然住的时间加起来并不长，但是关于那个村子的记忆，好像特别多。那些记忆也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地，违反常理般地，丰满了起来。

　　这段记忆，便是其中之一。

　　自我上了小学之后，由于路途遥远，堂兄堂姐已经有多年不见。前年，我终于又见到了他们，我终于有机会去问一问这样的一段记忆。

　　但是，他们摇了摇头，说：从来没带我去那片空地上看过电影。但是我说的那些细节，又是真实的。他们从前的村子里，的确是在那片空地上放电影。他们对我说出的，那片空地上有一个破旧的三层戏台，还有一个烂掉的篮球架这些细节十分惊讶。而且，他们也是全家，拖着板凳长椅，穿过一段长长的，长长的乡道，据说他们平常要走四十分钟才到，去到那片看电影的空地。

　　但是他们仍然坚持说没有带我去看过电影。而且当时村里面放的电影来来回回都是那几部，他们看得倒背如流，不可能会有我形容的那些电影情节。

（五）

　　这些否定，让我开始疑惑：那到底是一段真实的记忆，还是一段梦。

　　我自我嘲笑了一番。

　　大概，是梦吧。

后记：
   @思行  ，我终于在中元节之前把这篇贺文码完了。重度拖延症患者伤不起啊……虽然全部取材于我的记忆（还是梦），逻辑性也不强。我前前后后想了几个故事，但是我对于写我不熟悉的东西太不拿手╮(￣▽￣")╭
   所以，还是选了这样子既没逻辑又蹩脚的写法╮(￣▽￣")╭
   总而言之，祝生日快乐o(*￣▽￣*)o

其他：
   @陟痕，我终于把作业完成了o(*￣▽￣*)o

   @所谓长安欢迎参观o(*￣▽￣*)o  我终于把文码完了
   @●﹎囧_童_鞋ˋ o(*￣▽￣*)o 你昨晚吓我，于是我今晚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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