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の轻】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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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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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并不是有共同语就可以的为什么我现在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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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6 22:39: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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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陟痕于 2012-7-30 17:10 编辑

（一）

「到了。」男孩子的声音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传来，微微的沉闷。
「好慢。」女孩不满意的嘟嘴，准备了一路的抱怨却在睁开眼睛之后变得异常沉默。
不是很大的湖泊，可能甚至都抵不过城市背面正在挖掘的人工湖。
但此刻湖面上却堆了无数把伞。
伞里是跳动的光点。
不远河岸边开着艳丽的花。
一只手冷不丁抚上了脸颊，带着湿漉漉的凉气。
「怎么，吓傻了？」
回过神才发现男孩正坐在对面，脸上是白色狐狸的面具。戏谑的目光透过面具直直看着自己。
「哪，哪有……」
女孩的脸微微发红，低头不去看那充满笑意的目光，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古朴的长衫，手里竟也执着把伞。
「看四周。」
男孩不知何时摘了面具，热气扑在耳边微微有点痒。
也就一瞬间的事。
天空开始发亮，变色。从灰色到淡蓝，到浅紫，最后稳定在暖暖的橘红色。
就像夕阳下的晚霞。
少年从湖面拿了把伞，翻转过来轻轻晃了晃。成串的光点纷纷落在湖面，变成一簇簇彩色的气泡。
「好美……」
女孩赞叹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四周，眼里有湿漉漉的水汽。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
她低声的呢喃，带着点不甘和别扭。
男孩温柔的看着她，变戏法般从口袋掏出朵樱花别在女孩的耳后。
「新年快乐，樱。」

（二）
和人依稀听到有敲门声，撑起身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睡着了。
「该死的。」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慢腾腾去开门。
和人有位表哥叫堂本。30岁，未婚，就职于警视局刑侦1科。此刻他正拎着一袋小笼汤包站在亲爱的表弟家门口。
见面照例是拥抱。和人极其讨厌跟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偏生每次见面表哥都会一脸兴奋的扑过来，谓之“爱的拥抱”。
将小笼和醋分别装好，和人递给堂本双筷子，自己也夹起一个送到嘴里。
「天天小笼我说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抱怨归抱怨，嘴里却不停。
「这叫爱好你懂么，要换自己买！」
不负所望的收到堂本鄙视的目光。
「我说新年你就不能晚点儿或者干脆别来？」
「你表哥我孤家寡人，难得新年休假都没事干，你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还嫌来的早，太伤心了」
边说边作掩面状。
和人脸蹭的一下绿了，抱着空碗径直去了厨房。
堂本就这么暗爽着瘫在沙发上，顺便开了电视。
“最新消息，藤木集团创始人藤木五郎及其夫人今天凌晨被发现死于家中，藤木夫人身中数刀抢救无效死亡；同时，藤木先生尸体于其书房被发现，身边有一匕首，经鉴定，与藤木夫人身上伤口一致，现初步怀疑藤木先生杀死其夫人后自杀……”
一声嗤笑传来。
堂本莫名觉得有道阴冷的视线从背后压过来，回头就看见自家表弟正倚在厨房口，面无表情的盯着频幕。目光阴晴不定，却是出乎意料的刺骨。
堂本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想要再进一步观察时，却发现那人已经转身走了，先前的冷酷似乎不过是他的错觉。
「肯定是昨晚烟火声音太吵没睡好。」这样想着堂本进了厨房。和人正洗着最后一个碗，水流自上泻下，在白瓷的碗身镀了层透明的膜然后唰的流进了池子里。
「刚刚的新闻……」堂本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和人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没事一样继续拧毛巾。
「真是报应不爽」
「我知道你恨藤木，十年前要不是……」堂本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嘴太快。
和人似乎没听到刚刚的话，按部就班的把碗筷放进橱里，用抹布擦干流理台，顺便洗了个手。
就在快要出门的一刻突然停下来，直视堂本：
「十年前如果不是藤木小樱就不会死。我是恨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堂本似乎又感觉到刚刚那股迫人的视线。
「但是表哥」
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杀人最难堪的是你，所以就算恨他，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低且温柔，一如和人一直以来在堂本心中的印象。

（三）
接到速去现场的电话一点都不意外，平时堂本只怕会骂骂咧咧说上一大通，今天他却恨电话来得太晚。
现场离和人家只隔着两道街区，堂本决定走过去。
新年是不指望白天路上有很多人的，虽然已经上午9点，街道却依旧冷清的很。大半的店铺关着门，歇业三天的告示随处可见。
堂本缩着脖子，享受北风扑面的刺痛感。和人冷笑的表情又一次浮现出来，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但长期作为刑警察言观色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他只当是和人看到仇家死亡的报复心理，但潜意识里隐隐的在意让堂本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哟，堂本」
说话的是1科的同事，浅野。圆圆的脸让堂本想到刚吃完的小笼包子。
「头儿呢」
从警戒线下钻进现场，四周空荡荡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老头子书房看现场呢。」
浅野转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凑到堂本耳边
「小心点儿，头儿刚从床上被拉过来起床气正大。」

堂本先去的卧室。尸体当然已经被搬走了，只留下白线绘成的人影。床单上大滩的血，一直延续到门口。看样子藤木夫人被捅之后没有马上死，想爬出去喊人来着。
法医递过来一叠照片，裂开嘴露出黄灿灿的牙，得意的其为艺术杰作。
满满的血肉模糊，配合那张青白的脸，堂本觉得自己实在不能欣赏艺术的美，于是果断的放弃了。
接着是书房。
不得不说藤木果然是有钱人，书房里是整套红木的家具。于是他们亲爱的老大就站在离书桌不到1米的地方，一脸便秘的表情。
「头儿」
堂本难得低眉顺眼一次
「叉你丫才来！我几点给你打电话的！你丫半路便秘啊是！我oo你个xx……」
法医大叔的及时进入阻止了更难听的话出口。
「现在讲下基本情况。藤木五郎，男，65周岁。死因服毒，死亡时间推测为昨晚8点到十点间；藤木惠，女，45周岁。身中13刀，失血过多死亡。推定死亡时间八点到十点。」
「这是凶器」，说着举起手中透明纸袋，
「血液反映与伤口一致，刀柄处指纹检验为藤木五郎。」

搜查并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至少目前局面如此。
虽然内部已经基本认定是藤木先杀了其夫人再自杀，但因为动机不明确，所以在寻找动机过程中也在着手调查藤木夫妇的社会关系情况。
他杀最多的是仇杀和情杀。
「大概过不了几天和人就会被发现了吧。」
这样想着堂本决定回去一趟，心里莫名的不安让他恨不得立刻见到表弟。
「我只是担心，并不算干扰办案。」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四）
再次躺在和人家客厅的沙发时已经快7点。楼下几户家看起来拗不过家里的小孩，上街买了些爆竹烟花就在院子里放了。
离春天还有很远一段日子，八重樱光秃秃的枝干就那么在忽明忽暗的夜空张牙舞爪的伸展。
和人从冰箱里掏出堆面皮和拌好的馅儿，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小樱以前很喜欢饺子，一有空就吵着包饺子」
和人好像陷入了回想，平日纠结在一起的眉全舒展开了，表情是少有的温柔。
「每次我都会抗议，说小樱你再吃饺子当心真变成饺子，可是每次算下来还是我吃的最多。」
拇指把花纹压实，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就做好了。
「我包饺子的手法也是小樱教的，她说我不学以后就每天饺子、顿顿饺子，我一害怕就答应了。」
堂本沉默。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也是一个冬天的晚上。睡梦中他接到和人的电话，少年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嘶哑，他在那头不停地喊小樱，小樱。
他记得小樱住表弟家旁边，尖尖的下巴，眼睛很大很圆。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露出两个酒窝。
那天很冷，时不时还有点雪。等他赶到时候连交警都走了——当然，更可能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自家表弟坐在雪里，头垂得很低，他手上抱着一个女孩，周围都是血。

「饺子快烂掉啦」
略微夸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过神就看到和人放大的笑脸。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和人咬着筷子一脸的好奇
「没……」
装作不在意的夹起一个塞进嘴里
「我在想，今年的樱花什么时候开」
「这样么」
「就是这样。快吃吧，不吃就凉了。」
堂本忙不迭的说，闷头吃饺子。
所以错过了身边少年似有意的一瞥。
窗外，八重樱的花满枝满头，风过处像是在下一场樱花雨。

（五）
审讯室的光惨白而刺眼。
和人已经在里面呆了三个小时。期间他只说了一句话，找堂本警官过来。
堂本甫一到警局便被叫到审讯室。
推开门，就看到和人正坐在里面对他笑。
「表哥」，他说，「今年的樱花快开了呢。」

隔离审讯的结果是不在场证明成立，堂本觉得自己瞬间多了几根白头发。
他将和人送到警局门口，拍拍肩示意其可以离开。
冬天的日光依旧是昏暗且无力的，和人就在隔着几米的地方挥手道别。
常年未经照射的肤色有点病态的苍白，但脸颊依然带着浅浅的红晕。
「和人」
转身一刹那堂本喊住了他
「对不起」
张了张口，声音艰涩的很
不远处少年疑惑的表情变成了温柔的笑，背着阳光带着点金色。
「我知道」，他说。

（六）

藤木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他刚刚预定了晚上的烛光晚餐正在书房等妻子换衣服。
因为无聊就翻了翻报纸，头版讲因为天气寒冷所以美丽的樱花可能会延期开放。
他记得自己还叹气表示惋惜来的。
所以当看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荒井并且周围全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在做梦。
他狠狠地咬了手臂一口，钻心的痛让他不由叫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惊疑不定间突然听到上方有女人的声音，接着一颗头探了进来。
正是他的妻子。
藤木很开心，他想喊妻子救他，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声音。他疯了一般的敲击井壁，却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老头子八成儿死在下面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男人的声音。
「还是你聪明，要我假装试衣服拖延时间，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得手。」
女人的声音是妩媚的，甚至含着点娇嗔。
「惠子，现在那老头死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了……」
人声渐渐低下去，只有悉悉索索的布条撕裂的声音。
藤木双目赤红，不停地敲打着井壁。恍惚间有什么飘进来，粉色的好像樱花花瓣。

卡擦一声巨响惊醒了枯坐的人。
抬头看看四周，原来是积雪压断了枯枝。藤木夫人喜欢樱花，投其所好花园里种了好些棵樱花树。
而此时这些树上正盛开着淡红色的花。
藤木忽然回想起刚才的梦。胸口还在激烈的跳动，背后也是汗涔涔一片。
他从抽屉摸出把匕首，然后敲了敲房门。
「惠子」，他喊，「准备好了吗」
房间传来哐啷一声响。
隔了好一会才等到妻子开门，衣服没换，发饰也有些凌乱。
「我刚刚整理好头发，正准备换衣服。」
有些慌乱的语气。
藤木本能的就想到那句拖延时间，藏在身后的手不由紧了紧。
「刚刚撞到什么没，我听见房间有声音。」
边说着边假意准备进去。
妻子哪里知道藤木的心，神色一变连忙拦住。
「没……没什么……」
边拦边后退，直到睡床前。
想逃？
藤木已经完全相信刚刚的梦，亮出匕首抬手就刺。
女人猝不及防，捂着小腹坐倒下去。
藤木一招得手，遂不再顾忌。不知几刀下去，直到血溅了一身一脸，洁白的床单大半被染的透湿，才猛的惊醒过来。

（七）
扔掉匕首，连滚带爬的跑回书房，藤木终于发现自己杀人了。
坐在书房宽大的红木椅上，他想喝口水压压惊，手却抖得差点连茶杯都扔了。
半杯冷茶下肚他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慌了。
「一不做二不休，」恨恨的想。
「就埋在樱花树下……」
他的表情在转头一瞬间变得凝固。窗外是寒冬笼罩的花园，光秃秃的树干看不见一丝生气。
明明刚刚还是满树花开的……
他也只来得及想这些，然后慢慢觉得心跳在不受控制的慢下来。
一点一点，沉寂为零。

夕阳似乎在跟谁进行搏斗，尽管如此天色还是一点一点的暗下去。
少年走在长长的马路上，手里拎着一袋饺子皮。
他的神色很平静，但仔细看却能够发现他的眼神悲哀，但是嘴角却微微的翘起。
他突然停了下来，甚至转头向后面看去。
不远处有一对老夫妻，正互相搀扶着经过一条马路。

和人转过头，院子里是那棵高大的八重樱。
表哥正在客厅包剩下的馅儿，第一批下锅的饺子的香味慢慢从汤里飘散出来。
和人盛了两碗端出去。
没人看见樱花树突然开满了花。

提示：催眠，梦境制造
关键词：樱花

于是我又黑化了……
这无比混乱的思维大概没人看得懂吧………趴

以下剧透慎入==

关于情节：
我是想讲这样一个故事。和人的青梅竹马小樱十年前被藤木撞死，和人十年后报复成功。
作案手法是梦境制造。和人先制造一个梦境给藤木植入妻子不忠的暗示，让藤木杀了夫人，然后再毒死藤木造成其畏罪自杀的假象。
同时他对堂本植入包饺子的梦境，以樱花为关键词进行心理暗示，从而拿到不在场证明。

关于梦境：
樱花是暗示的关键词，同时也是区分真实和梦境世界的标志。所以在梦境里樱花是盛开的。

关于堂本：
其实堂本做警察是为了调查小樱的死。他跟和人说对不起是因为，即便知道凶手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抓人。和人知道彼此的不易，所以选择了欺骗。（关于这边好像就几句话带过了==

关于结局：
结局有点半开放（？）
如果喜欢HAPPY END，那么可以理解为跟上文的包饺子相呼应，和人报了仇，同时也没有为难亲爱的表哥。
如果喜欢BAD END，则可以理解为所有和人做的其实只是一个梦境。太想复仇于是他迷失在自己的梦境里了。他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梦，在梦里他复仇成功，在梦里他跟小樱说新年快乐。

恩，就是这样。所谓嗔痴贪，哪个不是心魔呢？而或许，大概迷失着快乐要比清醒着痛苦要开心吧？
可是，如果有勇气面对，如果能清醒的承受，大概才是真正的勇敢。

第一次写推理，逻辑死，轻拍=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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