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满城都是小菊花 于 2013-1-6 23:54 编辑
半成品的练笔,本来想写的有意义的东西,最后又成了四不像。大概,有点接近同人。
正文:
刀丛里的诗
而我也只能看着他们进出,从声名鹊起到落寞收场。刀光里现出的一簇簇艳丽而寂寞的残影,就像是刀丛里无言的诗。 ————题记
【浮光】
浮生只合樽前老,雪满长安道。
就像每一个胸怀抱负的少年,在名叫朝野的浮世绘里挣扎。而他的大业最终在走过一半人生的时候崛起,诡丽八尺门跟他的名字龚侠怀一样响亮。
少年英雄江湖路,有时看得见的,不算是真实;摸不到的,也不仅仅是江湖。
人们常常说到英雄,然而谁又能真正定义英雄。杀尽千万人方为雄中雄,也不过是斟酒罢了浮名,换一曲浅吟低唱。
所以狱里的龚侠怀看不见结义兄弟的野心,他不知道为了救他而努力的竟是他生平最大的仇敌。听到风声而赶来了多少名侠他也不知道,当中有人出卖过他,也有人临死还想着救他。
就好比是往水塘里投了一把饵,有抢夺也有心甘情愿的上钩。 道义是什么?那些人不知道,出发点或者只是朴素的一个不想死的念头,于是下棋的人笑眯眯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们争先恐后的讧乱,被将军的那个却丝毫不知道棋局竟临近终了。
辗转传出来的纸条上一如既往的平和,那个身陷囹圄的人依旧天真的以为门派内兄弟必定为他奔走呼号。 暴雨将至,凌列了一整个冬天的风雪最终将如何的降落,雪地里染红的腊梅一年年盛开着辉煌。
刀口嗜血,大好的头颅不见得比市井平民多一份尊贵,朝夕相对的并未拥有忠心,剩下的也抵不过街道口终年不谢的繁花。 曾经有一人在一个飘着雪的阴沉天气里路过,他看见一枚正待坠落的花,然后想起早逝的妻。 有一人在第一道响雷劈下的间隙从树下走过,她身上披着红纱,却不知道要嫁的人死于何方。
叶红在回"红叶庐"时忽然看见一树的花,不合理的烈艳着;其中一朵花正恰落了下来,掉在他的肩上。 他用手指拈起这朵花,忽然就想起龚侠怀。 ——又或者他只是想起那个总是淡漠着忽视了的女子,他想知道在最后的时刻,她究竟念着谁的脸微笑。
所以很多年之后的人不懂,他看见树上的花,眼里流露出的寂寞。 他甚至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如他这般仰望着想起一个女子,脸上的笑就好像稀疏的花丛里突然暴裂开来的刀光。
【情怀】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情之一字,不明所起,却一往而深。
温柔的刀光,温柔的女子。女子的脸轻俏而高洁,声音带着初春冰水化开的明艳,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温柔。 刀光淡淡,刀色淡淡,如远山的黛眉,馀烬的一抹夕阳。 温柔的刀法有一个温柔的名字,星星。
王小石第一次看见温柔的时候,全世界都是黑的。 ——只有一点光从不远处透出。 ——亮在温柔手心的烛光。
女子好看的眉浅浅弯起,眼神里蓦的就生出万千璀璨的星光。
挽留天涯挽留人,挽留岁月挽留你。王小石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种悸动,那是他廿三年来从未有过的 他突然想看看这个在烛光下笑的一脸妩媚、又带着点天然娇憨的女子,情动时应是何种模样。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然而汴梁,毕竟不是故乡。
【刀语】
金风细雨的楼牌前,红楼悄然而立。掩藏在深处的某栋白色的建筑里,六层的地方悄然打开了一扇窗。 那人曾孤身赴鸿门,千里为杀一人。 那人曾用鬼火般凌列的眼震煞了一众高手。 那人的刀,刀口轻薄,刀锋透明,刀身绯红。淡的就像是残意未醒的春梦,又仿佛是初燃的灯影。刀弯如处子折下的腰肢,掠过带起一片荡漾的红。 那人的身影凄落,他病入膏肓,却犹有凌列的森然。
而他现在只是伫立在窗口,藉着晦暗的天色眺望遥远的院落。 那个院子里有一棵经年不谢的梅花,还有一个终年思念的人。 欺霜赛雪,遇雪尤清。 她差一点嫁给他,而他给她的,现在只剩了恨。 除了怨怼愤恨,遗留下的些微爱意早已化作了漫天风雪,他们覆盖着他,他覆盖了她。
她会否在某个月明的晚上想起他。 ——那个身受沉疴,病痛缠身,只余下一点精神一点傲骨的人。 ——那个兀自说下“金风细雨楼就是我,我就是金风细雨楼”的惊才绝艳的楼主。 ——那个深爱着又刻骨的痛恨着的凶手。
又或者如今已不必再怎样费尽心思的挑衅,谁都看的出来,他已至油尽灯枯。 她漂亮的手折断了一支梅花,干枯的枝叶连带着梅花也含了灰败。
画楼吹角声寒。 他突然记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十数年匆匆而逝的时光里,数度生死边缘,他都会记起那个画面。 曾经他也拥有过一场甜蜜而旖旎的梦境,梦境里有一个女子的眉眼,还有那样不经意的转身。
鸟雀擦着黑漆的翅膀掠过青灰色的天空,黑色的点只在视线里稍稍停顿便成了不可及。 她的手抚上琴弦,脑海里想的却是很多年前在某个江畔,隔着雾气望过来的身影。 在无数次肖想的梦里越来越清晰的,是属于某个少年的姿态。那人与她隔了一道街口,她抬头能看到模糊的窗棂。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嫉妒他,记恨他,最后毁灭他,然后成为他。 仿佛这样便可以跨过生死,跨过分不清楚的爱恨。 最后也只剩了她。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注:文中人物皆出自温瑞安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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