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少年同盟】最长的电影（双子） BY 荞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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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子的荞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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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的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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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6 22:06: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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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蔓子的荞麦面于 2013-6-8 19:02 编辑

不喜欢回忆，却喜欢想你。想你不算回忆。
@夏希希

少年同盟：浅羽悠太 x 浅羽祐希

   公寓里的座机响起来的时候，浅羽悠太正躺在单人沙发上看晚报，小茶几上凌乱地丢着才吃掉一半的速食快餐。悠太不想起身去接电话，公寓里的座机号码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会儿打来的八成是什么推销电话。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马上就要指向晚上十点，悠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过下一页报纸，打算看完这里就去睡觉。
但是电话铃却依旧不依不挠地继续响着，在有些空旷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清脆又单调的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公寓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悠太担心这铃声会吵到邻居休息。
“真是敬业又有耐心的推销员。”站起身去接电话的悠太这么想着。
“你好，这里是浅羽悠太。”左手拎起话筒，悠太的右手无意识地叩击着台面。
“喵——”就在悠太耐心等着对方答话的时候，他养了三年的那只名叫“YULI”的奶白色小猫蹭到了自己的脚边，一边用爪子抓着悠太的拖鞋，一边抬起脑袋望着他——悠太在那双碧色的瞳仁里看见自己有些憔悴的神情。
“喂？你好？这里是浅羽悠太。”见对方迟迟没有答话，悠太又重复了一遍，心想：难道是打错了？
“喵喵——”YULI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显得特别焦躁，这会儿又开始咬悠太的裤脚。
“嘘，YULI，不要闹。”悠太用手捂着话筒，小声地哄着小猫。
电话那端依旧没有回复，即便是好脾气的悠太也有些不耐烦，他打算结束这次莫名其妙的对话。
没想到的是对方却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在挂断前，悠太听见一声含糊不清的“晚安。”接着就是很干脆的咔哒一声——电话断了。
握着黑色的听筒失神了好一会儿，悠太才听清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对方是真的挂电话了，那一声“晚安”在这静夜里竟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尽管那一声“晚安”放佛夜风一般迅速掠过悠太的耳朵，可他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的信息。
五年了，佑希，你想跟我说的，难道就只是一句“晚安”？


浅羽祐希挂断电话的时候，窗外大雨初歇。真是少见的一场雨，佑希想，自己来镰仓也快五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气势磅礴的雨。
佑希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的时候，仍想着刚才的电话。他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悠太，明明已经快五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悠太公寓的电话号码，还是某一次和妈妈打电话时拐着弯问出来的。
都是悠太不好——在面对这场长达五年的冷战的时候，早已是神奈川某家连锁书店王牌店员的浅羽祐希，仍旧像以前那样任性得不肯主动示好。
明明一直很期待你会来找我的。
佑希翻了个身，就看见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粉红色衬衣——明天就要满三十岁了。
今天早上洗漱的时候，望着镜子里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就好像十七岁那时候一样。佑希想，不知道另一张脸现在是什么样了，是不是还和自己一模一样——想到这佑希小小地扬了扬嘴角，这几年他也学会了悠太那样温柔的笑容，也因为这个给书店带来了很多顾客。
要三十岁了呢，悠太哥哥，我们也步入大叔的行列了，你还记不记得十七岁那年我们的修学旅行，还记不记得我们二十岁的生日，还记不记得大学毕业那晚我们一起看的电影，还记不记得——那次争执？
想到那次争吵佑希就觉得心里很委屈，我不过是想和你在一起，悠太，你却那么干脆地说不——从小到大，那是你第一次拒绝我。



6月20日，小雨。
悠太下班的时候，正遇到了晚高峰，他在地铁里和其他上班族一样被挤成咸鱼干，车厢里浑浊的空气让他胃里翻腾，悠太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解开了蓝色衬衣的最上面一颗钮扣。有一瞬间他很怀念薄荷香波的味道——尤其是从佑希那湿漉漉的发梢散发的香波味道。
从很小的时候起悠太就发现自己对弟弟的感情不太一样——和小春、小要还有其他亲戚家的小孩都不一样，他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感情。所有人都说他太宠弟弟了，但他却从来不觉得，他只想对佑希更好，给他更多，他不是出于惯性才顺着佑希宠着佑希，他对佑希的每一分宠让都是出自内心——就是这样悠太才说不清这究竟是怎样一种……亲情。
说不清，反而是最深刻的一种感情吧。
高中毕业时，他和佑希都没有把校服上的第二颗钮扣送出去。那天晚上众人聚会到很晚，回到家时两个人都累得不行。催促着佑希去洗澡后，悠太坐在佑希的床边，从口袋里掏出校服钮扣，放在手心里端详了好一会儿，想了想，终是把它塞进了佑希的床褥下面。这样的话，从来不注意这些小细节的佑希，大概会很久以后才会发现我这个做哥哥的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吧，那时候的我们，大概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妄想了吧。
悠太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拖鞋，没有发现佑希已经悄悄倚在房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等悠太回过神的时候，才看到佑希瘦长的身子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青春却又——孤独。
是啊，从明天起，他们俩再也不会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再也不用帮佑希收拾便当盒了。
真是寂寞的将来。
悠太懒懒地站起身，准备去浴室。经过佑希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香波味道，忍不住停下来，拿起佑希肩上搭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真是的，佑希以后要自己学会擦干头发再睡觉啊，哥哥不能一辈子这样照顾你……啊。
话头突然就断掉了，他们俩谁都不想过多谈起以后。佑希深深地看了悠太一眼：“悠太身上有汗味。”
“好好，哥哥现在就去洗澡。”悠太揉了揉佑希半干的头发，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佑希已经面朝里面睡着了，卧室的灯不知何时已经拉灭，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地板上，满地月华如霜，让人无端觉得荒凉。
悠太爬上上铺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以后，佑希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填报志愿的时候，这小子好像填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悠太无意识地抓起枕头想要往里挪一挪，却在枕头下发现一颗钮扣。
难道是自己的那颗钮扣被佑希发现了？悠太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钮扣放在月光下仔细看了看，小小的亚麻色的木质钮扣。悠太将这颗钮扣举在眼前——是佑希那件浅色外套上的钮扣。
悠太眯了眯眼，露出一丝又满足又苦涩的笑。佑希，原来是这样吗。
直到地铁到站了悠太才收起自己的回忆，雨一直下，悠太却没有觉得烦躁，只是有些伤感。即使知道了你和我有同样的心情，佑希，我还是把你从我身边赶走了，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从我对你有绮念的那一刻起。
悠太随着人群过马路，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去回忆这些事情，不去想，就不会觉得太遗憾，也就不会太恼恨自己。
可是啊，佑希，我却仍然每天都会想你，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天起。想你不算是回忆，你活在我身体里，活在我生活的每一寸空间里——因为啊，我们从在母体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连在一起的了。
生日快乐，佑希。

佑希收拾完最后一排书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回到自己租来的小公寓，给自己煮上一碗面，加了一个荷包蛋，就着楼下买回来的熟食吃得狼吞虎咽，算是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
收拾掉碗筷，佑希从桌上拿起上午从书店借回来的一张DVD，放进碟机里面看起来。
那是五年前他和悠太一起去看的电影，关于那场电影他什么记忆也没有了，除了悠太说的那些话。
他记得悠太温柔却又很坚决地拉开自己放在他手背上的手，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的拒绝的话：“佑希，不可以的哦，你和任何人都可以，但惟独不能是我。因为我们是兄弟啊，是亲兄弟呢。知道佑希和我有同样心情的时候，哥哥我真的很开心，可是……还是不行的呐，佑希，浅羽兄弟这沉重的超出亲情的感情，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佑希你……还可以拥有更好的……更正常更完整的人生。佑希，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放下学业跑来找我了。你不再是小孩了，不能一辈子粘着哥哥，佑希你……要去找到自己的人生。”
“悠太……真的不行吗？”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这样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小声地祈问过哥哥，右手无力地握着悠太的左手。
“佑希，沙扬娜拉。”他回想起悠太终于反握住自己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他眼睁睁看着悠太在影片没结束就离开——电影仍未散场，我们却这样草草就说再见了呢，悠太。
此刻的佑希盘腿坐在沙发上，屋内没有开灯，屏幕上的光幽幽地照在佑希的脸上，佑希其实不怎么看这样文艺的电影，整部影片主人公都没有一句台词——是啊，哑巴怎么会说话呢。佑希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哑巴，却也同样永远不能开口呢，就像永远不会点燃的火柴，只能孤独地仰望夜空。
悠太，我一点也不喜欢回忆，看，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可是，我却那么喜欢想起你，想起你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想你不算是回忆，你一直都在我的世界里。佑希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在那里，一根细细的红线上系着一颗小小的白色钮扣。
悠太，生日快乐。

左边是悠太，右边是佑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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