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有关自我主义以及一些小杂感 ——读《源泉》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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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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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9 17:25: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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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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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好奇的心情，借来了安·兰德的《源泉》。我不记得我最初是在哪里听到安·兰德这个名字了，好像是在某个地方看到了《阿特拉斯耸耸肩》这个书名，然后对这个有着希腊神话色彩的名字产生了兴趣。神话中阿特拉斯肩上扛着地球，要是他耸肩，整个世界会怎么样呢？这是我看到书名之后想要了解的事情。但无意中在图书馆里遇到了《源泉》这本书，上面赫然印着安·兰德自己的话：“《源泉》是《阿特拉斯耸耸肩》的前言。”于是我把这本书借回来看了，作为读《阿特拉斯耸耸肩》的一个前期工作吧。
这本书蛮厚的，有700余页，我看了几周才看完。其实对于书本身来说，这点厚度并没有使人觉得难以阅读。这跟作者的写作风格、译者的译文流畅度、书的装帧有关系。安·兰德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语言简洁易读，就算是环境描写、景物描写或者大段的对话之类的也没有让人觉得无聊。同时重庆出版社的译者翻译得很好，至少我读起来觉得很流畅并且没有理解不到的地方，有些小的校对错误但并不妨碍阅读。书本的装帧也很合理，虽然书很厚开本也挺大，但是字号也大，大约是四号字体，每一页大概也就一千多字，读起来眼睛也不会累。
总体来说，这是一本安·兰德写来为理性的极端个人主义正名的书，她借主人公之口说出了自己的价值观，这个价值观影响了许许多多的美国人，甚至成了美国精神的一种表现。我不能说很赞同这种个人主义，但是我也同样不喜欢太过集中的集体主义：读过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庄园》和《一九八四》以后再对照苏联和我国的一些历史和现实，我仿佛看到了不自由的可怖。一句话来概括，这本书之于我，尽管算是读了能引起思考并且挺欣赏作者的语言和思想的那一类（尽管观点不能完全苟同），却不是一本值得反复多读买来收藏的书。大概是因为安·兰德的主义在中国没有普适性，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即使这本书在美国是奉为《圣经》一般的读物，影响了很多人，在中国却没有引起应有的轰动。但抛开书中的理性极端个人主义不谈，光从文学上说这本书还是很值得一读的。
先从作者说起吧。安·兰德是俄裔美国作家、哲学家。青年时代她由苏联流亡美国，以其小说和哲学闻名于世。哲学家进行小说写作，这事情虽不是没有先例，描述起来总让人有一种这哲学家不务正业的感觉。虽说我很喜欢的另一位作家——挪威的乔斯坦·贾德就是一位哲学老师，他写的小说比如《纸牌的秘密》、《玛雅》、《苏菲的世界》都很值得阅读，但我在知道安·兰德是一位哲学家的时候还是感到诧异了。她在小说中的语言完全没有体现出自己是一位哲学家，不像我之前接触的贾德一样满篇都是哲学名词和深邃的问题。她的《源泉》只是写了主人公霍华德·洛克在建筑事业上最终取得的成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顺便阐述了她的哲学观点。在读安·兰德撰写的《<源泉>二十五周年再版前言》之时我仿佛看到一位有着独立意识的女士在给她素未谋面的读者讲述她与这本书的故事。她在前言中说她在写作这本小说时就知道它会留存下来，而不是作为昙花一现的快餐作品。她说她写作《源泉》不过是想追求自己的道德理想，只是通过阐述她的哲学思想来达到了这一追求而已。她说她把《源泉》里的人生观念定义为“人类崇拜”。她还说，《源泉》之所以具有如此恒久的魅力，其中一个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它是对青年志气的认可，是人类的荣耀的赞颂和对无限可能的展示。
“每一代人中，只有少数人能够完全理解和完全实现人类的固有才能——而其余的人都将背叛于它，这并不重要。正是这些极少数的人推动人类前进，并使生命具有意义——我所一贯追求的，正是向这些为数不多的人致意。其余的人与我无关；他们要背叛的不是我，也不是《源泉》：他们要背叛的是自己的灵魂。”
不得不说，每一个认真阅读这本书并且想要了解作者想法的人在读到这么一些话语的时候，受到的震撼都是很大的。安·兰德在书里讲到的人类崇拜、自我主义对于我来说都是新奇而有趣的。并且在阅读的过程中我禁不住会为主人公做出的一个个选择、遭受的一个个挫折和磨难而揪起心来。我在阅读时赞同王尔德的观点：即一部作品没有正确与不正确之分，只有好与不好之分——根据这一理念，我认为《源泉》是一部好作品。作为一部长篇小说，它阐述的故事没有让人觉得无聊，它塑造的几个重要人物形象令人印象深刻，它想要表达的东西在多年后的今天仍具有现实价值，这些都让它注定不会淹没在越来越多的作品之中，反而更加散发着它独特的光辉。
小说中我认为最能打动我、最让我为之震撼的就是主人公洛克在炸毁了安居工程的大楼之后上法庭为自己所做的辩护词。这一大段话，从几千年前发现如何生火的那个人起，论述到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对峙。安·兰德不赞成为别人而活，不赞成为了集体而牺牲个人，她认为一个人最重要、最应该维护的应该是自我。在这段论述中，她说处在创造者位置的人总是被自己的同伴杀死或者逼上绝路，只因为他们所作所为不容于当时的世界。她说利他主义者们都是些二手货，依赖着别人而活。她说人世间首要的权利便是自我的权利，说创造者和二手货的对抗还有另一个名字——个人主义对集体主义。在读完这滔滔雄辩之后我只余惊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安·兰德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也没有再做一个滔滔的批驳的愿望。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甚至在叫嚣着要我同意她，因为她的观点几乎无懈可击。
然而我读完之后，再认真地想，我是不是真的要听从兰德的建议，从此成为一个自我主义者？安·兰德在再版序言中说，她想表达的“人类崇拜”是这样的一种情感：“能够不断体验这种情感的人少之又少；有些人体验过，但也只是火花一闪，稍纵即逝，并不产生任何影响；有些人干脆不明白我谈的是什么；有些人明白，却耗其一生来充当一只致命的火花熄灭器。”我想，我应该属于只是明白、却不去熄灭别人的火花的第四类人吧。我虽然说不出安·兰德所说的自我主义具体有什么不好的，也无法像她一样写一本长篇小说来论述，我却清楚地知道我不会成为一个纯粹的自我主义者。虽然在小说中安·兰德为理性的极端个人主义正了名，并让这种思想深深地影响了几代美国人、甚至成了美国精神的一种代表，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彻底成为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人，一个什么外界都不关心、只担心自己所热爱的工作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人。也许这就是东西文化的差异吧。我在上文也说过我同样不喜欢极端的集体主义，像苏联以及我们“文革”时期那样的事情我没体验过也并不想体验；但要我生活在一个人们互不关心的冷漠世界，一个大家只忙着自己的事情的世界里，我真的无法想象。但同时，我又对于社会舆论和传统观念造成的精神暴力非常地反感，比如什么女人一定要结婚生孩子啊或者单身的人会孤独终老还是快点结婚啊这些总是在一些网络社区看到的争论就非常地让人不爽。别人过别人的人生，我们也实在没必要去管不是吗？每个人都过得一样，都是到几岁就做什么事，还不如生产一堆机器人编上号就算了。于是我开始觉得，极端的个人主义和极端的集体主义都是不合适的，人类最好有一天能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平衡点，真正做到和谐地相处，那才是安·兰德最想看到的吧。
那也是我想看到的。我想看到一个不会有人把自己的意见用强权或冷暴力施加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世界，一个每个人的愿望和选择都会得到尊重甚至得到理解的世界，一个人人都觉得得到尊重的世界。
读完这本书后不久我在知乎网站上看到这样一个问题：“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这种做法正确吗？”回答的人从伦理学分析了这个问题，最后的结论是从各方面出发的几个观点，并不能得出一个完美的答案，最后回答的人还说不要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问题啦……可我觉得，这个问题其实还是挺切合实际的。
我希望我能看到这个问题有确切答案的那一天——或者说，我希望我可以看到没有人问这个问题的那一天。

P.S.上文是我选修课的作业，所以比较长……考核的各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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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卷卷	+ 50	+ 20	+ 1	能把《源泉》读完真是了不起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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